附属医院离学校不远,两人来的时候都是走路来的,回的时候自然也是走路回。
旺财安静了一会儿,又耐不住躁动了,想往术尔身上爬。
一路上庄骋不厌其烦地往回拨旺财肉爪子,术尔都快要被它的执着感动到:“旺财好像真的很黏我,明明应该是骋哥跟他相处得最久,骋哥知道是为什么吗?”
还真知道,庄骋作为罪魁祸首本人,那些解释的话已经到嘴边了,怀中被逼急了的旺财忽然一爪子挥向庄骋胸膛上的衣服,再一拉一扯、一拽,衬衫扣子被揪掉一颗,领子敞开,庄骋的锁骨不期然露出来。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饶是术尔离得近也没反应过来,被旺财绷掉的那颗扣子在地上滚了一圈,掉进下水道缝隙里。
术尔无声笑了会儿,目光晃悠着,不经意撞进庄骋的锁骨,那里有一点异状。
术尔笑意微敛,凑近去看:“骋哥你锁骨怎么了?”
庄骋也一愣,低头看向凉飕飕的地方,果然被旺财那么一拽给露出来了,小龙的轮廓稍微辨别一下是能看得出来的。
本就没打算瞒着,既然尔尔先看见了,时机正好。
在术尔疑惑的询问下,庄骋眸光柔软,一字一顿:“是纹身。”
第89章 看太阳
当纹身这个东西和庄骋联系起来,术尔只剩下惊讶。
术尔睁大眼睛,像是不可思议,骋哥会纹身?
在他了解里,骋哥就算不是特别古板严肃的人,也绝不会“轻浮”到去纹身。
而且看这个纹身的款式,有点像龙。
有些电视剧里不就经常这样描写,老大两边膀子纹个左青龙右白虎以示威严。
“骋哥,你怎么会想着去纹身?”术尔主要好奇的是这件事一点预兆都没有,似乎是突然之间骋哥就去纹了个身。
等等,好像也不是猝然,军训前几天骋哥偶尔会捂着胸口,表情是有些不适。
但是为什么呢?
纹身不是心血来潮,那天下午的梦境被拽回上辈子尔尔的结局,庄骋心里就有了一个模模糊糊、无法述诸于口的念头。
人他要,记号他也得留。
纹身针刺入皮肤,切入里面的纹理,庄骋全程不吭一声。
刚纹完那两天半夜会疼醒,望着漆黑的天花板发呆,但只要一想到尔尔上辈子的遭遇,他就只剩下心疼了。
庄骋把术尔的全部疑惑看进眼里,微抬手,将右手无名指递到术尔跟前:“这里也有,不是突然想纹身的,我提前争得了尔尔的同意。”
先不说什么时候争得他同意了,术尔眼神自然下视,瞥清庄骋手指上也有一个小纹身,是…公交车的简笔画?
这一瞬间,术尔脑海里闪过那天的事,嘴快过脑子喃喃道:“太阳……”
庄骋抓起术尔的手,轻柔地贴着自己左边胸膛,缓声道:“在这里,下次给尔尔看好不好。”
听到庄骋的回答,术尔没想到真的会有太阳,但又觉得也没什么不可能,他现在最复杂难言的心绪就是骋哥居然把他那天说的三样东西都以纹身的形式刻在身上……
锁骨是龙,右手无名指是公交车简笔,胸口还有一个他尚未能窥见的太阳……
骋哥把他说的每一样东西都纹在了每一个特别的位置。
耳朵刚做过小手术,术尔感觉自己要假性耳鸣了,心跳速度加快。
骋哥的爱意绵延不绝地传递过来,毫不掩饰,他心底簇起了一朵小幸运,旺财先前在他腿边打转,这会儿趴在他脚上懒散着不动。
“下次是什么时候?”术尔听见自己清晰地问。
庄骋顿了顿,反问:“国庆想去哪里玩?”
术尔读懂了庄骋的言外之意,掌心下的温度显示着强烈的存在感,他抿唇说:“不知道,我对地点没要求,只要骋哥在就好。”
不到几秒,他又问:“骋哥,纹身有多疼?”
“现在已经不疼了。”庄骋说。
就是说最开始是疼的。
术尔心尖被烫到,仰起头,目光与庄骋交缠,他唇瓣微启:“你亲亲我吧。”
庄骋勾了勾嘴角,低头,同术尔接了个纯情的吻。
而在术尔闭上眼看不到的角落里,庄骋温润地笑了笑,眼底夹杂着一丝思量。
第二天去复诊,医生说治疗得很好,后期把注意事项记在心里就好了。
关于助听器,医院这方面倒没有强制要求,看诊的医生说:“我的建议是不用配,你的听障本身就不严重,主要是长期的不治疗沉积下来的旧疾,昨天那个小手术说白了就是通一通小时候的陈年旧疾,不是根治,免得以后等老了落下什么病根,这话我昨天跟你们说过一遍,现在再说一遍,听清楚了,没问题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