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有必要隐瞒,因为她确实不了解上官夫人。
能将阿官部壮大的女强人,绝不是一般人那么简单。
“那你和母亲的关系一定很好。”萧好收回视线,将剩下的肉干用手绢包好,喃喃自语:“而我正是因为太了解,才会被提防。”
“对另一种人来说,完成壮志比自己家人的性命还重要。”
上官绣深邃黑眸望着她,萧好寒暄一会,她起身回去继续处理公务。
阿官山大战很多手尾,还需要她处理。
当她走到帐帘,上官绣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我就在外面,有事,就喊我。”
上官绣打了场杖后,她的警惕性变得更强,尤其是野外生存,小官山在北草原的边地,还没有到放松警戒的时候。
萧好背着她没回头,却扬一笑:“好像和你白天说的相反。”
“做人不要那么死板,难道主动和被动,我还拎不清?”上官绣略微无奈道。
萧好忽然回首,玩味一笑:“你想主动保护我?”
上官绣噎住了。
果然不能给她开染坊。
“好了,不逗你。可别保护一半自己偷偷睡着。”萧好挑起帐帘进去前,还调侃她。
上官绣回她:“我不会。”
帐内,萧好落座时,提笔、不忘先瞥帐外的人,然后落笔,粗糙的黄纸勾勒出一个草原女子的轮廓。
那女子正做在火篝边取暖,墨处的移影枪尤为显眼。
此刻上官绣还不知道自己保护的人,在帐内摸了会鱼。
阿桑公和马拉等人在角落注意好久,发现首领并没动静,都忍不住着急。
“刚刚那么好的机会,首领为何不问?”
“明天去哪,我们好心里有个底。”
“你们这些年轻人,说到底就是不相信萧小姐!”阿桑公暗地指责,萧小姐人已经非常厚道。
若不是她,那场战争早把阿官部卷进去,家破人亡。
哪能像现在可以搬去中原富庶之地。
阿拉真也在凑热闹:“不是我不相信萧小姐,阿公,听说中原女子地位低,萧小姐真能做大官的主?”
“别去了,还给我们赶回来。”
草原,他一点不想回去。
“混账小子,想想你身上的伤和补药,谁给的?”
阿拉真顿时缩缩脖子:“我错了。”
阿桑公立即赶这帮小子回帐篷。
他自己走到首领身边坐下。
上官绣知道老人家的目的,准确说,阿官部有心眼的人不多。阿拉真算一个,马拉哈木,剩下就是阿桑公。
他们往往要比其他族人考虑的多。
她主动说:“大可放心,阿公回去睡吧。”
“首领,老夫人生前说过中原繁文缛节多,对女子尤为束缚。”阿桑公走之前,忍不住提醒。
上官绣抬头告诉他道:“阿公,他们杀不死的人都死在我手下。”
阿桑公顿时变得虔诚无比:“首领,您是高贵的草原血脉,生来自由!”
话转,语气又弱几分:“我是说萧...小姐。”
族人都在担心萧好能不能做主?
“若是可以,希望你能直接通过萧小姐,求见,不,是拜访明王。”
上官绣有些哭笑不得,看来族人比她想象中现实,尤其阿桑公,言辞都有入乡随俗的味道。
如今人老成精都知道攀关系,找最粗壮的大树乘凉。
难怪世人都说老人是个宝,还是一本故事书。
上官绣故意问老人家:“阿公有没有想过,最硬的靠山也许是萧小姐本人?”
此话直把老人家问住了。
不是没有可能!
她便直说:“你放心,我有打算。”
“萧小姐能救得阿官部一次,就能救两次。”
阿桑公听着不对味,他怎么有种首领吃定萧姑娘的错觉?
不过他相信首领。之后老人家放心去睡觉。
深夜,火光渐渐微弱,星空却璀璨光辉。
子时,萧好已经趴在书案上睡着,她太累了,白天不仅要分析战况拉好战线,保存实力,还要避免伤及阿官山无辜部落。
她要和上官绣证明自己并非是不折手段的人。
帐帘被掀起,地上人影慢慢靠近书案的倩影,她将大氅轻轻盖在她身上。
上官绣本来打算直接走人,视线却不经意扫到桌角压着一张简笔画纸。
她小心翼翼抽出一看,发现画的人像自己,但没有明确的五官,只有下颚和侧脸。
还有移影枪。
上官绣将画放回去,当做没看见,走出帐篷前,身后传来萧好的声音:“彭城,就是阿官部的新驻处。”
原来萧好在浅眠,并未深睡。
上官绣背着她点点头:“嗯,你好好休息。”
彭城啊!名字听起来还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