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溃不成军东奔西逃,别提多出气!老子这辈子都没像现在那么爽快!”
等田将军近前,萧好冷着脸擦肩而过,可把田将军整懵了。
怎么打胜仗,反而不高兴?
还是谁惹她不悦?
“大小姐?”
萧好一步没缓,便下令:“晚上就撤出阿官山。”
“什么?”田将军赶忙追到门口:“我们还可以乘胜追击,打到一路,怎能马上就走?”
萧好一副没得商量的口吻:“你不走,我走。”
像是吃了黑药一样,田将军还想劝她继续打下去,再不济将阿奴比部落灭了再说。
听到“阿奴比部落”
萧好停下脚步。
田将军顿时激动起来,还以为自己说服大小姐。
结果萧好回首问他:“除了让我变得更讨厌,还有什么好处?”
田将军懵了。
向来我行我素的大小姐,这是怕被谁讨厌啊?
萧好一声令下,见好就收,楚兵再没有进攻,当天晚上就退到小官山。
一场战争统计下来,苍鹰大军折损大将一人,骑兵一千三百,楚兵出动五千人,撤回四千四百人。
重伤六百人。
上官绣到达小官山,太阳已经下山,山里十分安静,到处扎满简易的帐篷。
孩子们无忧无虑在空旷的林间玩耍。
阿拉真拄着拐杖赶来,阿桑公和马拉哈木兄弟,纷纷围上来,大家都喜极而泣。
上官绣安慰众人,并未谈战场的事,以免他们担心。
“首领,当我听马拉说你被帖戈缠住,我都想扔下拐杖回去。”阿拉真十分担忧。
现在阿官部已经离开草原,新的家园还未到,都不知什么情况。
部落不少青壮年终日惶恐不安,大家都像无根的浮萍一样,而上官绣就是岸石,见到她,大家的心才安定下来。
上官绣已经想好定居中原,就是萧好给她安排的地方。
先前搬家是因为迫不得已,那这次帖戈的人头,可以成为她的敲门砖。
“不要担心,我这不是回来了。”上官绣对待族人总是非常亲和。
族人们都拿她当主心骨,有什么就说什么。
上官绣作为一族之长,她先让大家放宽心先睡一觉,明天她会给答复。
阿桑公则是一直要她去看随军大夫,老人家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然跟随军大夫打好关系。
当上官绣看见随军大夫是一名胡人,她突然明白了。
胡人大夫简单为她检查,说她是外伤,擦点金枪药就行。
金枪药,属于古代版高效药,一个胡人大夫哪有资格随便开那么昂贵的药。
当一个瓷青瓶送到她手,她擦完后,觉得有必要再跟萧好谈谈。
这么好的药能备给自己,大概是她的吩咐。
上官绣早就对萧好的身份好奇,但她从来没亲口问。
萧好想说,她就不听。
她不说,也没办法。
等萧好回来时已经是晚上戌时,山林的风寒冷,不知不觉快入冬。
上官绣注意到她回来,便特地挑在一处篝火不断添柴,取暖。
“大小姐,您的信。”一个楚兵立马递上去。
没想到萧好回来还有办理公务。
很快她走进一处灯光敞亮的帐篷,俯首与书案的身影,大概半个时辰。
萧好走出帐篷,手里拿着灰色狐毛大氅到她身边,一把扔在她脑袋上。
上官绣视线一黑,她抓住大氅披在两肩,继续烤火。
萧好坐在她身边,问道:“用过饭吗?”
“我饿不着。”上官绣道。
说着她掏出两根肉干给萧好,萧好接过肉干,啃了口:“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这种味道。”
“家乡的味道。”
“家乡的味道,也要家里有人。”上官绣对家乡的概念不是很执着,但也不觉得萧好在没话找话。
她仍记得女人说过,中原没有她的归处。
似乎在表示有家回不去。
如今她这个背井离乡的人应该能懂得她心情?
上官绣沉默会儿,才说:“萧好,你家里还有谁?”
“哥哥也是假的?”
“哥哥是真的。”萧好吃着肉干回她:“如果他还活着,或许已经娶妻生子。”
上官绣第一次从她口中得知,她有个哥哥。
只是早逝。
“你还记得母亲的样子?”这次轮到萧好问她。
上官绣微微一顿,她抓起腿边的移影枪:“有时脑海会闪过对她的记忆。”
那是原主留给她的,也是仅存的唯一的思念。
萧好仿佛回到那晚打开话闸子:“你的母亲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的眼睛透过火光,却盯着移影枪,移影金枪在火光前更耀眼。
“不知道,也许连我知道的都不全面。”上官绣如实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