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学着岑糖角平时撒娇的模样,朝蔚来张了开手,声音却是脆弱的,“抱抱。”
蔚来没有任何犹豫的将对方抱进了怀里,低声哄着,“没事了,没事了,告诉我,你有没有受伤?”
原本就吸入了过量的浓烟,刺激到了咽肺黏膜,谁知蔚来又抱得太过用力,岑衿还没来及享受下拥抱的温暖,就被控制不住的剧烈咳嗽打断,还有刚才那些将落未落的眼泪,也正好都流了出来。
蔚来赶紧把人松开,替对方拍背顺气,无比紧张地道,“我带你去医院做个检查吧。”
岑衿弯着腰,越想忍咳得越猛,她艰难的摆了摆手,一字一咳嗽的道,“吸入浓烟引起的刺激性咳嗽,去校医院吸个氧就好。”
“那我先扶你过去。”
如岑衿所说,吸过氧后,她的咳嗽有所好转,她看到蔚来眼底的担忧,心情大好,脸上的笑也就难以止住。
照进房间的阳光,温和不刺眼,却足够让一切纤毫毕现,仿佛那些藏在心底的喜欢,也都被它清楚呈现,岑衿抬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她羞涩的想着,她的喜欢不能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蔚来发现。
可蔚来还是看到了,她清晰的从对方的瞳孔里看见了自己,不,应该是对方眼眸如同漩涡一般,将毫无招架的自己吸引了进去,那并不是自己的倒影,那是甘心沉沦的自己。
一零
不出意外的,这起重大的高校实验事故,没过多久便开始在网络上发酵,甚至在几个社交媒体的热门位置待了整夜,很快,本地媒体也对事件进行了追踪报道,在他们的稿件里通通提到了,岑衿保护学生的事迹,一时间,线上关于她的讨论异常的热闹。
不过这些对岑衿来说都是多余的存在,从出事到回家的这段时间里,蔚来一直陪在她的身边,她没有开口要求,但似乎也并不需要她开口,事发时的惊慌,事后的余悸,都在蔚来的陪伴下渐渐消弭。
岑衿如往常的时间打了家门,糖角不知道今天回家的妈妈经历过死里逃生,她也如平时那样,兴奋地拿出画好的画,给一天没见的妈妈讲起了她的新故事,岑衿抱着女儿,听着她奶声奶气又思维跳脱的叙述,感受到了极致的安全与安心。
画册翻到最后一页,故事到了尾声,糖角讲起了大结局,“最终,我跟妈妈打败了黑熊精,救出了蔚来姨姨。”
岑衿低头看画,忍俊不禁,画纸上的线条和色彩虽然粗糙,但画面的结构与颜色的搭配,已经能看出糖角有了独立的想法,白色的画纸上,拿着锋利宝剑的是她和糖角,而画着两条又粗又长的蓝色眼泪的,是被黑熊精绑走的可怜蔚来,她一时兴起把画拍下来发给了对方。
蔚来很快回复:拿宝剑的是我吗?
岑衿笑着打字:不是哦,那个可怜兮兮在哭的才是你。
蔚来道:我不信。
岑衿挑眉,将手机切换到录制模式,摄像头打开,她找了个极佳的拍摄角度,才开口问糖角,“糖角,快告诉姨姨,你画是哪个是姨姨呀?”
很快,糖角的小手指,指在了两条蓝眼泪的中间,回答道,“这个是姨姨。”
收到新消息的提示音响起,蔚来便迫不及待的拿起手机,对话框里是一段视频,她点开,视频里,岑衿虽然没有露脸,但能听到在最后几秒时,她那得意又畅快的笑声,蔚来继续打字:一定是岑老师提前收买了糖角。
这一次,蔚来收到的回复是一段语音,点开播放,糖角稚嫩的声音便传了过来,原来是小朋友在为自己的清白做出证明,“糖角是最诚实的小朋友,糖角没有骗姨姨。”
她还没听完,第二条消息紧跟着出现,是文字,看内容应该是岑衿自己的表达:明天晚上有空吗?有空的话我们下午一起带糖角出去玩吧。
换做以前,在第一个问题没有得到回复前,岑衿是不会直接讲出目的的,但此时此刻毕竟不再是从前,那些对待其他人的礼貌与客气,到了蔚来这里似乎不再被需要,她可以随心所欲的和对方聊天,甚至还能再放任自己一点,而这些转变都是水到渠成、顺理成章的。
她最近的事情除了手头上的论文,别无其他,时间也就方便安排,所以她欣然同意,很快做了回复:那明天中午一块吃饭吧,糖角是不是要午睡?
岑衿打了句不用管她后,心虚的瞄了眼女儿,将那段话逐字删除,发过去的内容就变成了:我上午正好在学校,中午我们在学校吃完再回去接她。
蔚来回复了个好后,收到的是糖角跟她说晚安的语音,她也同样用语音回了句晚安,岑衿给糖角听了一遍后,又将手机放到了自己的耳边,假装蔚来的晚安是在单独和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