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哥那边反正是没注意到鱼鹰的担忧,跟司机唠嗑唠得可嗨,鱼鹰听了一耳朵,他们在说广播里的小品,哥哥狂飙方言,那东北话说得江玉英都分不清他到底哪儿人,还贼拉热情,司机也愿意跟他扯淡,听着赵本山小品,说起本山的徒弟们,名字里都有个小字。司机说,名小运大,这么起名对徒弟们好。然后开始站在文化传播的高度评价赵本山,大有指点江山的意思。
表哥就在那感叹,小字好啊,挺好,还说:“我们单位也有名字里有小字的。”
......倒是不用这么套近乎吧!
江玉英被逗乐了,剜了表哥一眼,气氛毁灭者,而司机看起来还云里雾里,也没细寻思,随意跟着笑了两声,就换了话题。
为了跟人套近乎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江玉英关闭了自己的听力系统,专心看路计时,偶尔关心下前面副驾的严蓝情况。等到了村庄,路上的积雪让车更加颠簸,而且滑,加上汽油味儿熏人,鱼鹰都有些反胃难受,他想过去问问严蓝的情况,谁想到表哥更快一步,从背包里拿出没用过的塑料袋儿,塞到女孩儿手里,安慰她说马上到了,再坚持一下。
手疾眼快地仿佛只顾着唠嗑的不是他。江玉英皱起眉头,哪怕这次的案子不是跟小女孩儿相关的,也建议哥哥注意避嫌,少跟小姑娘儿显得那么熟,认识你是谁啊大哥?
车子稳稳停下,他记好全程花费的时间,看仍然没有来电,只好收回手机,表哥在和司机扯皮,付好车费索要名片,前座的孩子哆嗦着开车门,鱼鹰不好伸手,连忙下车从外面帮她开车门,严蓝很是费力地下车,脸色煞白。
停车的位置是邻居车库前,方便倒车,距离严国胜家门口有一段距离,院子里的狗冬天在仓房里待着,屋内的人便不知道经过的人是自己家人,没出来接。严蓝在路边蹲了好一会儿,才从眩晕中缓过来,慢慢起身应对这突然就出场的两兄弟。
“你俩行程码拿来我瞅瞅。”
“???”什么?江玉英竖起耳朵也没听明白,孩子烧糊涂了已经,表哥还是毫不客气地上手摸脑瓜门儿,唠叨着更烫了。
“你是谁?”兴许是身体实在不舒服,她懒得维持礼貌,向后挣扎一下躲开试体温的爪子,语气不善地质问。
“我叫......大敲敲。”青年不尴尬地收回手,仍然没从跟老乡唠闲篇儿的氛围里出来,“无业游民,也可以算嘛都管,唠嗑跟说正事都可以找我。”
什么跟什么啊......江玉英听不下去了,见小女孩儿也云里雾里,便打断:“妹妹你先跟家人见面,我俩在外面转一圈再去,需要做简单的笔录,请阿姨尽量......嗯......配合一下。”
严蓝也没多问做什么笔录,略微点了下头,摇摇晃晃地往婶婶家走去。
江玉英手机震动,他等来了组里的调查结果:否。隔壁交警队的同志说,今早凌晨1点左右,临近市区发生了车祸,酒驾司机撞人致死。肇事者没逃逸,审过查过,和罗曦没有一丁点儿的关系,昨天晚饭时分开始罗曦一派没有安排杀人行动——至少多名眼线跟卧底都是如此汇报的。
他挂断电话合上手机,陷入沉思,表哥不知听了何时,抽出他那扇子,哗啦一开,开始扇风,试图给兄弟降温。
“大冬天扇扇子,你有病啊!这啥啊?莫生气?!”
“别闹。”这回儿大敲敲开始正经了,把写着莫生气经的扇子收回来了,“虽然调查结果是这样,不能不防,董卓那老登啥干不出来,咱俩还是不能走。”
......那就走呗,绕着她们家外看看,虽然不想在普通民众居住地打枪战,多看看地形好歹防一下对面不按套路出牌。
看着这一排的房屋,处于低洼地段,从公路到乡路地面是下降的趋势,附近没有制高点,路旁的树干粗度不够,电线杆更不够,地理位置还好。零星遇见的村民也很好搭话,看到生面孔了会好奇,看起来外人想悄悄地进来不被人知道是很难的,至于村民们问他俩是干啥的?别问,问就是说相声的。
江玉英绕得差不多了,算算时间,严蓝已经和家人见面交流了,是不是罗曦干的缺德事,他们再去交换一波情报就可以了,在此之前先问好表哥的立场:“超儿,你到底是来干嘛的。”
“好不容易女同胞扳回一分儿,我得看看这位貂蝉姐姐,顺便给她找律师。”大敲敲已经打入了东北人内部,和老乡无障碍交流,这句话让他加上了天津的“结界”,杂糅成新型北方混合口音。
江玉英反应过来表哥说的“扳回一分”,无语了,好半天不知道说什么,还是超儿主动提问,缓和了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