弹夹打空时,身上多了几处轻伤一处重伤,故意的位置,暂时不致命却再无还手之力,钱多多受制于对方面生的王牌光头:准头甚至在她之上,常年卧底不摸枪的人完全不是他的对手。鲜血和体温顺着肋骨流淌,多多面色发白,黑虎不在意她腰伤腿伤地直接把人扛起来,再添一位人质,多一刻也不敢耽搁,立刻返回货车。
堵门的柜子,和自己的奋战,争取了大概十分钟。多多失血暂不多,还清醒着,倒悬着被带到他们逃生的货车前,她看着反向的两辆货车,早成了战损版本,一辆的货仓棚顶都没了,摇摇欲坠,也就勉强能开走。光头扛着她,走得不是很快,身边一个接一个的人经过,生怕被落下,多多嗤笑着这帮赶末班车似的逃命丑态,看他们的样子也不是很乐意花多出来的时间抓一个人质,只是迫于首领的压力不得不听令。
好吧……是多两个人质。
莫离被拽着衣领也踉跄着跟过来,她是真识时务,一点儿不费力反抗,被抓住就被抓住了,众人眼看目标二人都到手,相告着收枪撤离,赶末班车速度更快。多多表情僵住,没办法了,只有到了车上自己给她挡枪子,咋可以眼睁睁地看着二等功受伤呢?怎么着也得把眼睛闭上。
远方再次传来若隐若现的轰鸣声,听得战斗机又要降临,所有人都慌乱起来,争先恐后地爬上货车车厢,莫离的识时务在此刻又体现出来了,眼看救援要到,她奋力地挣扎起来,手脚并用地拖延着,抓她的男人谩骂着扛起来跑,照样跑不快。虽然太远了他们看不到,但直升机噩梦般的机枪枪口仿佛就在眼前,他怕得就要放开死命挣扎的莫离跑了,逆着人群,罗武从车上向这边奔来。
平川动都没力气动,黑虎反而降速了,不和同伴争抢,不紧不慢地和罗武擦肩而过,缓缓抬头望着接二连三压倒低空的直升机。
得了吧,他们不会再扫射了。光头站住,他肩膀上抗的人就是他最好的护身符,车也不用担心,只要人质还有气,自己这些人就有命。
罗武与人合力将莫离抬走,空中飞机压低又抬头,只用气浪证明自身,盘旋在两辆货车的头顶,罗武喊黑虎一起上车,轰鸣声下什么也听不清,莫仔手脚被制,反抗无望,最终,和多多一起被带上了货车车厢。
小莫看这辆还有棚顶的车里人挤人,亲卫队肩膀挨着肩膀坐着,抱着武器,贴着车厢边围成一圈,中间横七竖八放着带的人质。轮椅太占地方,故而罗曦是被心腹抗上来的,两腿并拢在一边坐着,身旁的医生在给他包扎耳朵的伤口。他脸色,其实,也没有实际情况那么糟糕,医生表面功夫做得很好,罗曦现在整个人就是一外强中干代名词。离离在边缘,脚腕被罗武死死抓住,多多被随意地丢到战友旁边,正全力挣扎着向莫仔靠近。
罗曦下命令,车辆启动,司机战战兢兢地开出基地,后面没车厢棚顶的那辆跟上来,一起上了马路。头顶的轰鸣还是轰鸣,投鼠忌器,没有开火。随着地面车辆加速,螺旋桨的声音反而越来越远,有人奇怪怎么回事,罗曦连冷笑都做不到,脸一动就会扯到伤口疼,还是干部替他回答了。
直升机是去炸桥的。他们补了弹药,除了重机枪应该还有重火力,将我们必经之路炸坏,就等地面部队形成包围圈,就瓮中捉鳖了。
周围安静下来,众人都不说话,死亡的压抑笼罩着他们,虽然车速越来越快,不过没有一丝逃离的感觉。有个脑子不太好的手下很疑惑,难道条子不要自己肚子里的情报了吗?在他们眼里情报不是比杀人更重要吗?
却没有人回答他。聪明的都知道要回避这个问题。
离离突然笑出声,回答他的疑惑,却像罗曦那边看,声情并茂道:“臣等正欲死战,陛下何故先降?”还不都是因为情报都从你这里抠出去了,人家才敢放心大胆地火力扫射,你为了自己活命看把社团都出卖成什么样了?
钱多多直接被吓清醒了,好笑归好笑,但这个贱你非犯不可吗?!会死的!干嘛呀!她终于顾涌到了离离身边,顶着腰伤毛毛虫似的弹起来给她挡着随时可能打过来的子弹。
罗曦浑身水肿,但神智清醒得不得了,活像灵肉分离似的力不从心,抬抬胳膊都累得要死,神经传到大脑很灵敏,大脑再下达命令就跟万米越野跨栏似的糟心,药效远远没到失效的时间,真特么妹少打呀。手指是涂了止血药直接用绷带缠起来的,指甲和断了的骨头都没招了,只要不拆绷带不换药就能挺着;腰部以下没什么知觉,万幸藏在衣服里的袋子没掉出来,管子也没脱离;手不能握,打严蓝扣了次扳机都差点扣不动;耳朵没了一个,包不包扎都听不见,医生的止血药剩得不多,纱布全留着浸透了换新,没有多余的给他把整个脑袋都缠好,莫仔嘴贱的话顺着另一只耳朵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