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蓝实诚地给他来了一个大必逗,这辈子没听过这么奇怪的要求。
罗曦对这一记耳光不置一词,令刘红燕吩咐去拿一条干毛巾来,转而让严蓝先在沙发上坐下休息会儿,颇为待客礼仪地让部下都出去,思索一下,决定明日再突击检查,只是没有将自己腰间防身的□□也还回去。
“异国他乡,辛苦你......孤身一人前来探望家妻。”男人亲自去倒热水,对严蓝如何摸到自己深宅的也暂且轻轻放下,他有更想说的话急于出口呢,赶进度,“以后想念阿离了来一个电话就好,不用这么大费周章。”
热水杯放在面前,毕恭毕敬的女人神速拿来了干净合身的衣服和毛巾又立马闪身,富丽堂皇的办公室只剩下俩人。小严用毛巾擦干了头发,对新衣服敬谢不敏,她不会让他们借着换衣服的由头对自己搜身的,口袋里有手机,能与国内联系的设备寥寥无几一个都不能少,她......不,应该说是大超超的话费略尽绵力吧。
“小严现在还在念书?”罗曦坐在旁边的沙发,明明好几次蓝蓝都不回应,他跟不知道放弃是什么意思一样,一个劲儿的搭话,仿佛女孩儿冰冷怨的眼神是他的伟哥。
“莫离在哪儿。”严宝放下毛巾,不碰水,只装自己不知道离离的具体位置。
“还没有问小严此次冒雨前来,除了看望阿离,还有什么事?”男人答非所问,把水杯向客人方向推了推,“天太晚了就没给你倒茶,不要见外。虽然从前没和小严说过什么话,不过按道理您是该叫我姐夫的,如果有什么麻烦事,希望务必想到我。”
女孩儿端起水杯一饮而尽,久不进食的胃被烫得连连抗议,快要比她的头还疼了。蓝蓝将水杯拍回茶几,克制地望向罗曦:“我还是想先见莫离。”
至少喝了家里的水了。男人站起身,自然地理理西装,走了几步风流倜傥的路,打开办公室的门清退所有服侍的佣人,要亲自带路照拂,向旁一侧身,优雅地鞠躬伸手引路:
“请吧,女士。”
审判
家主无微不至地照顾着客人,并不介意突然到访的前因后果,把她当作同龄人对待,没有哄孩子的敷衍与居高临下,一举一动不吝绅士风度,打发走一切来近身服侍的手下,亲自打伞与严蓝一同进入后山别墅。
女孩儿裤腿上又多了些微不足道的泥水,滴落在男人给她拿出的全新拖鞋上,她不卑不亢地穿过走廊坐去沙发正中央,衣服在舒适的温度下逐渐干燥,泥水凝固在身上,袜子的不适感最强。直通玄关的大厅打通了三层房屋,顶棚挂着巨大的吊灯,照得在房间雨夜中尤如白昼,二三楼均有通路与护栏。
罗曦放好雨伞径直走向墙边的鱼缸,他见严蓝不见外,也便信口胡扯说这个时间阿离应该在洗澡,不如在客厅等她一会,蓝蓝对敷衍的谎言照单全收。
男人给刚吃了粮但完全没吃饱的观赏鱼换水,借着玻璃鱼缸的倒影看向小女孩儿,实不相瞒,很少有他第一眼就厌恶非常的十几岁小姑娘,这位算头一个。甚是不解,男人笑意里带着困惑,彼时这孩子还没有这么“壮”,不过是隔三岔五帮家里干活,不像现在骨头里包着肉,一股子带着肌肉的精瘦体态。之前眼里的精明也掩饰得很好,留着乖巧的发型,总对别人露出甜甜的笑容,处处透露着邻家阳光可人儿的小妹妹气质。
乖乖女人设最多不是自己的菜而已,犯不上厌恶。罗曦至今也找不出自己如此反感她的原因,一度归咎为她的姓氏听着像阎王此等不靠谱原因。不然实在解释不了自己为何如此跌份儿,竟然和一个小孩子这么较真,不但真的想过要她的命,历经数月恨意丝毫不减,还准备了一肚子为难她的台本,并且带给他的兴奋度直逼审讯室演出。
他难以克制地将严蓝的脸代入一个个或嚎哭或怒吼的癫狂小姑娘儿的身上,期待着要多久才能见到新玩具崩溃求饶的场景。
“阿离很关心你的近况。”最终,罗曦平复好厌恶,以莫离为开场,不信不能让她顺从地开口说话,“她一直在想办法让你重回校园,只是怕你自尊高不愿意被施舍,不好开口。我想小严不会多心的,只是你现在的监护人可能......”带着些困扰,说着半真半假的贴心话,实则要套出重组家庭问题进一步向深坑迈进。
女孩儿仰头空凝着吊灯,等男人话音落尽,慢慢低头,嘴唇动了动,仿佛扛不住重新上学的诱惑,费力找到第一个音节:
“我......没有监护人。”
男人给了个恰到好处的惊讶表情:“那你现在住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