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枪毙。”他不曾一刻犹豫,即答,“把人弄进去以后,还在外面的当然会报复,尽管冲我来;不合规的地方,欢迎纪委上门,我他妈要名声干什么?要活着干什么?我只要——他的命!”纪琰吸了吸鼻子,走了过来,把已故的一打证件拍到鱼鹰身上。
他带的两摞,一边是已故的,一边是健在的,建在的那些把自己的警官证交给他,提供合规文件,就是在站队,当对方不讲武德时这边也默许纪琰动手。已故的那边,最上面的是那雨秋的,纪琰胳膊发抖,夹着的文件袋全掉在地上,他一手死死抓着健在那批谨防卖队友,一手把已故的那批牢牢地按在江玉英胸前,真厚的一摞啊,一手拿都拿不稳......
纪琰用颤抖的声线说:“那雨秋案犯人自裁,他只能自裁,不敢帮我们,他怕他们胜过怕我们,再怎么样我们不会动犯人无辜的家人,但他们会。按规则来,我们永远都赢不了。知道你难办,不求别的,在我行动的时候你装不知道就行了,就行了!”
江玉英心跳得很快,别的的本儿隔着衣服和他自己的本儿贴着,格外沉重,他透过纪琰用余光打量着围观的人,缓缓说:“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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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他妈怎么这么犟!纪琰急火攻心,什么都想不起来了,手里本本一松,抓着江玉英的衣领压上去,借着体重把他往护栏那儿带,两步撞上去,发出带回音的哐,鱼鹰后背一僵,立即还手将身体下滑,反手把纪琰往护栏外推。突如其来的动手,观众们刚反应过来,随即来拉架,虽然这俩一人便衣一人警服,说得话立场感觉却相反耶,但是谁掉下去都够受的,拉下来再说,自己人有话好好说......
“噗。”传到罗曦耳朵里,他笑出声,饭局那儿小公子屈服了,这会儿已经和他们去唱歌了,监狱那边两人则话不投机开始动手......打发了报信的人,靠过去跟莫离调侃,“刑警打架,观赏性很强,有机会看一看?”
女孩儿明白这是说她先前看他和纪琰打架袖手旁观,那他想怎样?让她来添乱嘛。腹诽归腹诽,还是要认真营业的,小莫眉目含情微微点头。被来传话打断发言的人观察了一下,好像可以接着汇报了,他还有经费问题要和老板反映呢......
听完了半抱怨半提议的发言,罗曦明显不开心,除却旁听的卧底,大家的呼吸都谨慎了起来,然后男人忽然歪去离离那儿,问:“你能想到什么周转资金的办法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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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我?你确定?女孩儿瞳孔震了震,感受到自己这张脸......如果她还有脸的话......又汇聚了诸多视线,换往常她必定坦然自若,可今天有刑警在,也有雨秋的旧衣在,仿佛他本人在场一般,阿离如芒在背。
“随意讲,什么方面都可以。”罗曦宽容地说,实际已是不容退却,硬话软说,反正这会儿你肯定要想出来点儿方法。
“那我说一下未来的吧,迟早要上市洗白当普通生意人。”女孩儿接触他们涉黑的生意还是少,只能从常规角度下手想主意,日后发展起来,各种法律法规必定越来越难钻空子,罗曦肯定会着手让自己的人变成人,“入股慈善相关公司,用其他洗白公司捐款到慈善基金,左兜进右兜,多倒一倒可操作空间大,慈善还可以减税。”
打得不可开交的二人疲惫了,终于被分开,江玉英虽然累但嘴上不饶人,打都打了,动手以后性质已然变化,那就让效果达到最好,他甩开拉着他的胳膊,冷笑道:“我知道,看别的卧底暴露了你心里不痛快,又没有了上线,兔死狐悲嘛。”
此言一出,连拉架的都觉得他说得有点儿过分。不出所料,纪琰鲤鱼打挺站起来,红着眼球指着鱼鹰:“你以为我怕死是吗?”
外调的洛平川此刻裹着比家乡厚实很多的衣服,顶风冒雪爬上又一个雪坡,瞭望北方;罗曦总部医护室躺在病床上的人,戴着氧气面罩,医生在他肚子的位置缝合,致力延续生命;钱多多本可以在护送叶一鸣后逃跑,放弃任务保自己的命,但她没有;会议桌上,罗曦的心腹开出了优越的条件,无人应允。甚至包括小莫离,纪琰心拔凉拔凉的,我们但凡有一个怕死,事情也不会走到今天的地步。
为保护小莫离,给今天自己这部分戏划上圆满的句号,纪琰选择拿出悲凉的眼神,反驳江玉英:“我害怕孩子被他拐坏......小孩儿啊,谁对她好她就对谁好,再简单不过了......时间一久,怕她临阵倒戈。”
众人神色各异,距离女孩儿的主位最近的那卧底要把她的脸瞪出个窟窿来,不是被按在椅子上就要过来生生撕下她一块儿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