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胡笑出声儿了,小朋友的想法好天真。哪怕小朋友这会儿说,其实他们已经在罗曦新的家里安放好炸弹了,也不能改变处于弱势的事实。突然发怒施压的背后,是要救出那些个暴露的卧底呀,有目标的是超儿,不是咱们。诚然老罗也好,兄弟们也好,在往年的对战中也有输的时候,那雨秋洛平川也都抓到了不少人关进去,但是,咱们不急着换人质的。
有本事你们也玩儿虐待俘虏这一套啊。
对决的结果很清楚了不是吗,除非往基地扔个导弹,否则别想救出你们的人。老胡这次不紧不慢地上个厕所洗了手,一点点烘干,拿起手机回到饭桌。小朋友气儿还没消,笑比哭还难看,胡老板咬了下嘴唇才憋住笑。老罗挺会打心理战的,你们安插再多的眼线又何妨?亲眼看到队友惨死,无人相救,大家都是人,你们的眼线都是铁做的吗?能坚持多久才倒戈呢?
聪明人们观察着寿星的脸色,有的也有些懂了,主动打破沉默和身边的人搭话,慢慢把气氛缓和下来。幸运的是,被当作挡箭牌的刀削面很快送到了,服务员和戴鸭舌帽的跑腿一块儿上来,东西多得要俩人,成年服务员自不必说的专业,一旁的小跑腿力气也不小,两手托着长盘迈台阶和空手速度一样,看个子也就不到二十,动作尤其地稳。
听到熟悉的声音,小跑腿并不好奇,帽沿下黑溜溜的眼珠简单扫了一下这些人的脸,也没在大超超那里多停留,也不希望对方认出她。
她的脸和脖子都被晒黑了许多,头发在偏僻的城中村店里剪成板儿寸,再戴一个黑帽子,凭着自己的大高个出来给熟客送面条儿,人家第一眼也只会觉得是老板家小孩儿毕业放假出来闯社会,甚至会问她上了哪所大学。严蓝从小到大被误解年龄的时候多到数不胜数,帽子挡住娃娃脸之后更看不出年纪了。
她在后厨帮工是不戴帽子的,热都热死了,蒸汽扑脸,在外面热得实在受不了只能戴帽子,遮一下眼睛,衣服裤子尽量穿长袖,薄一点的,否则会晒得爆皮,太痛了。帽子还有一点儿微妙的作用,就是不会在街上被曾经的同学轻松认出来,倒不是觉得她们的震惊也好尴尬也罢令人不舒服,是害怕她们下意识就会在她身旁寻找,却没找到应该在的人那种惊异。
瘦高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没有破坏欢声笑语,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
敲山
时间慢慢流逝,莫离一口茶都没喝,懒得摘牙套,直接上嘴容易染色,干脆碰都不碰。茶一半儿进了罗曦肚子一半儿被他用来漱口,阿离不明白,他今天到底是想“奖励”她还是惩罚她,抑或两者都有。
“我从不为别人做这个。”再没别的解释。女孩儿头发散开跟他黏在一块儿,听着彼此的心跳呼吸,放任时间飞逝。钟表滴答声已经盖过了楼下跑道的动静,估摸着消息已经传到对面阵营了,罗曦伸胳膊摸到床头柜的手机,通知女仆长把人带回会议厅,半小时后继续开会。他小心地起身,避免扯到绕在身上的头发,先去开衣柜找两人的衣服,可以多穿点儿衣服,以女仆长的心思,见上午小莫提前离席,再去会议室就会关闭门窗开他个二十度的空调,把他们的臭汗冻回汗腺。
男人贴心地帮她换衣服,穿鞋,扎头发,一同去洗漱,看看罗曦那成群结队的洗面奶,比离离见过的卫生巾牌子那是多得多,这么多玩意儿罗曦却每次都用固定的几种,其它的在旁边看,小莫则是有空的时候查了成分表然后选用。俩人不交流,收拾完毕换上反色的鞋子下楼去会议室。
刚到楼下就闻到了异味儿,像是血腥又想酒吐,女孩儿却不敢皱眉。女仆长一见老板就来请示,兄弟们失手,一个打肚子的时候线崩开,胃又破了;一个不小心把他眼睛打没了。旁边的小伙焦急地解释,就打了两下,发誓就两下,寸劲儿了也是。他完全没有狠厉的气息,活像犯了错的孩子,看老大的脸色看不出来,把视线投向莫离,想求夫人说两句话。
女孩儿记得这个人,销售冠军,脾气直率招客户喜欢,会投其所好,实验室就是他送的。她抬头看了下罗曦的脸色,感觉还可以,随口说:“算了吧。”
“谢谢妈咪~”对面在老大开口前应话,立马给夫人跪下了,调皮了下,“哎呀,不能这么叫~老板都管妈咪叫领导,那我们不得叫领袖了?谢谢领袖~”
“滑头。”不愿再跟他多说,罗曦拉着莫离的胳膊走了,女仆长跟上接着讲,另一边的反应如何,饭局上已经绷不住了,监狱那边也剑拔弩张。她判断敲山震虎后是要交换人质,所以这边伤了俩,换狱里的兄弟就得少俩,于是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