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意思很清楚呀,不是在害她,是为了她好的。妈妈是独立女性,教育孩子也是,不可以花男人的钱,就算结婚了也不行,遇到困难了一定要靠着他的话,那就要对他加倍地好,全身心都投入自己的家庭,经营婚姻。何况她去学校,不过是丢人罢了,有这时间拴住老公的心,照顾好他,才像个好女人。
可是,妈妈,我好害怕。遇到一个光是靠近就能把我吓哭的男人,要怎么办呢?
“不行,太凉了。”罗曦到了还是靠过来,拿了自己的衣服叠在一起,把女孩儿抱起来,衣服都放在石头上,非要坐的话,还是坐衣服上吧。
妈妈,好好问问你自己,你和你丈夫在一起,快乐吗。
女孩儿反手抱住他,夜风中这具身体比自己的强健多了,很温暖。对方也用胳膊环绕着自己,竟然也没有很用力,一点不痛。
只要骗自己说这是爱情,就可以了吧,遭遇的种种,质问苍天也得不到答案,但是如果解释为爱情,只要告诉自己,自己其实是愿意的,心里就能好受很多。爱情这么玄的东西,真是万事的法宝。
可我不知是太聪明,还是太傻,根本骗不了自己。小莫咬着他衬衫上的纽扣,眼泪止不住地流淌。若不是感受过严蓝的手心,她大概也不会觉得罗曦的触碰那么难以忍受。若不是见过光明,她好像也可以沉默地忍耐黑暗。怎么这么笨呢?装作愿意的样子就可以了嘛,年后在她家里、她的小房间里发生的事,都当作她情愿的,就不会有跟妈妈哭喊下跪诌衣服也没被信任的尴尬场面了,更不会受到侮辱。只不过是太爱你了,太着急了,不是故意折磨你侮辱你的。
给你一把喔喔奶糖,真的就只是看你没有糖吃的,不是嫖资;笑眯眯地说还会再来找你,也不是嫖客的话,你没有被当作妓/女,你不是妓/女;交代他的母亲也姓叶,也只是对比一下双方的家长,那些“我母亲是伟大的母亲,你母亲是伟大的妻子。”这种话,他也没有说过。嘲讽你的母亲,贬低你,怎么会是一个如此爱你、在你家门外的楼道里、刚和你亲昵过的男人会做的呢?
莫离太蠢了,根本骗不到自己,她受过一次伤后就不敢再直言相告,到了三月份闹着去上学,见到严蓝,母亲不信任的眼神就在脑海里,她怎么也不敢直接告诉小严发生了什么,害怕看到同样的眼神。她只能厚着脸皮装疯卖傻,撒泼丢蓝蓝的书,恶毒的话语拆开了都是满满的:求你发现我的不对劲,求求你救救我......
规矩
丁雅突然发怒,把自己的被一扬,过来就把姑娘儿的被也掀开:“睡什么睡?起来!”母亲要气疯了,指着女儿的鼻子:“严蓝!你!”撒谎都不会嘛!非要和家里对着干,你青春期了叛逆吗?
她被孩子不咸不淡地表情噎住了,一时间也说不出啥,她这样式的退让,给女儿机会辩解一下,小孩子懂啥,猛然间到了大城市,见了世面,心里乱七八糟的想法冒出来,改了就完了呗。翅膀硬了哈,死犟死犟的好玩儿?
“......严蓝,妈妈还不了解你吗。”于是丁雅换了个策略,她今天打孩子已经消耗了很多体力,身体大不如前,再生气可能给自己气出个好歹儿,不如就学着跟姑娘儿一样,哎,冷冷淡淡地,管你生不生气我自巍然不动,“你多聪明啊,从小到大哪个带过你的大人不喜欢你,哪个老师不喜欢你?你那嘴甜的呀,说点儿好听的哄哄妈妈不行吗?”
“可我没有做错什么。”女孩儿坐起来,拿过被子打开,给妈妈盖上,天气还冷着,大晚上的一身睡衣会感冒的。
“你......”女儿给自己盖被,很好,很乖,但怎么还是不认错?见女儿依旧关心自己,丁雅要以柔克刚,“你在怪妈妈......你是不是在生妈妈的气,觉得妈妈不好了......”
“对。”蓝蓝直白地承认。
母亲顿时下不来台了,得多会唠嗑的人才能说“对”啊,她气得抬手一个耳光就抽到女儿脸上,晚间显得这一巴掌声音格外大。
争执声本就不小,这一声啪响,让奶奶急急忙忙过来了,老太太腿脚不好,干什么活儿都只能慢悠悠地挪动,感觉不对用自己最快的速度冲过来,一见儿媳妇在打孩子,吓得赶紧扑过来护着孩子。常年干农活的人手劲儿多大,奶奶是知道的。
“干啥啊?有话好好说!”她心跳得很猛,喘气儿不易,赶忙查看孩子的脸,红得吓人,“你气急了,打两下屁股,给孩子讲明白道理,就行了嘛!”老太太心疼得嗓门更大,深更半夜的,这下街坊四邻都能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