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是跨坐在机车上,也比她高一截。
沈辞给路桑戴上头盔,把下面的带子扣紧,然后嗓音微沉地自顾自说了声:“瞎买的,还挺合适。”
小姑娘始终懵懵懂懂的模样,不晓得他要做什么。
沈辞见她又要摸手机打字,轻笑了声,“带你去个地方,放心,不会把你卖了。”
见路桑还愣着,他抬了抬下巴:“敢不敢上来啊,小同学。”
他拖着散漫的嗓音说了声,深邃的眉眼间有着这个年纪的少年特有的恣意、随性。
像是不服气他说的那句话,路桑抿了抿唇,利落地爬上车。
胆儿挺肥,沈辞勾着眼梢,心里哂笑了声。
机车汇入车流,在马路上飞驰,高低起伏的建筑被甩在身后,他们又经过那座桥,水面倒映着细碎绚烂的霓虹。
沈辞开得不算快,迎面吹来的风很舒服,学业上的苦恼和郁闷消散了不少。
路桑轻轻环住沈辞的腰身,柔软的脸蛋贴在他瘦劲的脊背上,他身上有股干净清爽的皂角香,混着浅浅的烟草味,一点也不难闻。
虽然不知道他要把自己带去哪儿,心里却无比的安心。
察觉到她的小动作,沈辞身子僵了瞬,路灯的光把他锋锐的轮廓虚化,他勾唇笑了声:
“本来还指望你哄我,现在换我来哄你好了……”
少年的声音低低沉沉,融进夏风很快就消散了。
第10章
他的声音很低沉,路桑没听清他说了些什么。
很快到了地方,是一家旋转小火锅店。
沈辞把车子停好,路桑跟着他走了进去,那群狐朋狗友就开始起哄:
“辞哥,你怎么才来。”
“哟,这人谁呀,辞哥新换的女朋友?”
那人刚出口就被楚天阔拍了下脑门:“不会说话别说话,什么叫新换的,咱们辞爷母胎solo十八年,这还是第一次带女生来吃饭,心里没点数啊。”
“我的不对。”那人连声道歉,然后浮夸地站起来,殷勤地说:“嫂子,特意给你和辞哥留的位置。”
“嫂子,我们辞哥干净着呢,你别放心上。”
……
路桑垂着小脑袋,有些不知所措,也因那一声声“嫂子”的称呼,脸蛋透着几丝羞赧的红。
众人见路桑过分安静,有些疑惑。
沈辞率先出声,勾唇笑着放下狠话:“她脸皮薄,一个个说话都给我注意点。”
说完,他牵着路桑走过去,让她坐自己旁边。
又问她想要什么汤,路桑指了指菜单上的清汤锅底。
打碟的地方就在旁边,沈辞询问路桑有什么忌口,路桑摇了下头。
于是沈辞给路桑打了个跟自己一样的碟,放在她面前,又随口问了句:“要不要米饭?”
路桑轻点了下头。
她吃火锅的时候习惯就着米饭吃。
其他人下巴都快惊掉了,辞哥什么时候这么伺候过别人。
他们以前都习惯去火锅店吃的火锅,后来不知道谁提出换一换口味,就来试一下这种自助形式的迷你火锅。
菜品都陈列在运输带上,可以根据自己喜好自由选择菜品。
男生们聊着天,路桑就安安静静吃菜,她口味偏淡些,所以沈辞调的碟对于她来讲辣了些。
路桑刚刚扒了两口米饭,也没把喉里那股辣意压下去,她低头咳嗽了几下,沈辞掌心轻拍着她的后背,动作小心翼翼的。
然后拿起一瓶草莓味的酸奶,把盖拧开递给她。
路桑喝完酸奶好多了。
“怎么样?”他眉宇微拧着,关切地问了声。
路桑唇边黏了一圈乳白色的,她舔了下唇,露出微微泛红的唇,在白皙肤色的衬托下,像清晨沾了露水的玫瑰花瓣。
眼眸清澈地望着他,眼尾天然上扬,勾人而不自知。
路桑抿着唇摇了下头。
沈辞晃了下神,干咳了声,挪开视线。
路桑听到他们在聊赛车的事儿,这个年纪的男生都张扬叛逆,家里有点钱的都爱玩这种极限运动,既酷又刺激,他们乐此不疲。
沈辞话不多,跟那个叫许凛的人一样,性子冷得很,但兄弟们要是cue到他,也会很给面子地回应几句。
路桑余光看到他离开座位,没怎么在意,几分钟后,沈辞走回来,重新给她打了份碟。
有个男生聊到一次机车比赛,特别佩服说了声:“辞哥,就那次和大曹比赛,你压弯那儿帅惨了,怎么做到的啊?”
“也没什么技巧,实力摆在那儿,想不赢都难。”
少年嗓音上扬,透着股漫不经心,和特有的狂妄和嚣张。
一边说着,一边手上动作不停,细长的指尖勾过路桑的碗碟,替换成新调的蘸酱,行云流水,自然地仿佛在做一件理所应当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