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消吃不消,你是要把我们玩死吧。”
“哟,是谁惹你了,看起来火气这么大?”楚天阔毕竟和他认识很久了,一针见血。
沈辞取下头盔,呼了口气,碎发有些湿,耷拉在锋锐的眉宇上。
没回应他们的打趣,而是单手抬起卷帘门,把东西都放了进去。
嘲弄地笑了声,还能是谁,轻而易举就能撩动他的情绪。
金乌西沉,天色渐渐黯淡下来。
晚饭的时候,路桑没什么胃口,扒了几口饭就去房间写作业了。
自从分科后,作业的难度大了许多。尤其物理是路桑的短板,下午的随堂考试她做得有些糟,错了几道基础题。
路桑演算了几遍也得不出正确答案,有些郁闷地趴在桌子上,用笔在纸上胡乱滑了几道,笔尖甚至把本子划破了。
门被敲了下,外婆端着洗干净的水果进来。
路桑坐直身子,装作认真地学习。
她不想让外公外婆担心。
外婆把水果放下,瞥了眼桌子上的草稿本。
她摸着路桑的脑袋,笑着说:“家里的蚝油快没有了,你去买点回来。桑桑,学习累了就去散散心,别把自己逼得太紧。”
路桑点点头,抱了下外婆。
别人说老人身上都有股难闻的味道,可她觉得外婆身上的味道好闻极了,让人安心。
夜晚的风有些燥热,街灯在茂密的树叶间散发着光。
路桑去711便利店买了瓶蚝油,又去冰柜拿了一盒雪糕。
安安静静坐在门口的小桌子上,用小勺子百无聊赖地挖雪糕吃。
心里那丝郁闷减轻了些。
可想到白日里沈辞冷淡的神情,她又有些苦恼。
他生气了吗?
为什么要生气呢?
一串串疑惑像细线一样,缠绕在柔软的心脏,一点点收紧。
路桑吐出一口气,郁闷地趴在桌子上,居然一不小心睡着了。
沈辞大半个下午都在打游戏,捏了下脖颈,拉开窗帘后才知道天黑了,楼层间闪烁着零散明亮的灯火。
没有一盏是为他点亮。
他抓起钥匙出了门,快走到便利店,看到店门前坐了个娇小的身影,他脚步顿了下,往前面走去。
四周很安静,偶尔有几辆车从公路上驶过。
路桑刚洗过头,发梢有些湿润,乖顺地垂至腰间,棉质的花边小衬衫被洇湿了一小块,贴在肌肤上,显露出腰间皙白纤细的轮廓。
沈辞视线挪开,喉结滚了下,兀自进了便利店。
没多久,路桑感觉脸蛋贴到一丝冰凉。
她眼睫眨了眨,入目是一张冷隽分明的脸。
沈辞手上捏着一罐旺仔,俯身瞧她,狭长的眼眸噙着一丝轻佻的笑,“故意在这偶遇我呢,小同学?”
路桑差点以为是梦,她直起身,捏着那罐奶,有些怔怔地看着沈辞。
沈辞在她对面坐下,揭开泡面的盖子,腾腾的热气冒出来,他悠悠地嗦了一口面。
旁边还放了一罐啤酒,他单手捏着铁环儿,啪嗒一声,就开了。
路桑盯着他的手,骨节分明,脉络清晰,比很多女孩子的手都还要好看。
“想喝?”沈辞留意到她的目光。
路桑摇了下头,在手机上打字,递给他看:你晚上就吃泡面吗?
沈辞漫不经心的一笑,无所谓似的:“没办法,家里没人做饭。”
路桑无声地说了个“哦”,樱唇微微嘟着,有种天真的可爱。
沈辞无奈地勾了下唇,从看到她身影的那一刻起,早上的不愉快就已经烟消云散了。
路桑的手机亮起,是班长发来的信息。
之前路桑有道物理题不太会,正好班长会做,回家后就把解题思路写下来,发给路桑。
路桑道完谢,班长继续安慰她,大意就是让她不要这个小测验放在心上,不要气馁再接再厉。
路桑聊完,发现沈辞不知何时凑近过来,差点和她脑袋碰到一起。
当事人没一点偷窥被抓的心虚感,始终轻挑着眉毛,眼神微眯着看她。
路桑把手机收好,没吃完的雪糕被晾了几分钟,早就化成了一滩水,她捏着小勺子,垂着脑袋,百无聊赖地搅了会儿。
对面的人忽然站起来。
路桑抬头看他。
“在这等我,别乱跑。”
路桑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但还是乖乖地点了下头。
没多久,一辆黑色的机车停在路边,沈辞摘下头盔,露出一双轮廓分明的脸,朝她招了招手。
路桑疑惑地走过去,牛仔短裤下,是一双纤长白皙的腿。
沈辞的目光垂落在上面,看了好一会儿才不自在地挪开。
他不知道从哪变出来一个更小号的头盔,奶白色的,看起来很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