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觉得神奇。
一个是觉得气愤。
韩津:“你怎么能这么喊他?”
卓阳:“他怎么能这么喊你?”
也是从那天开始,池岸只要不逃课出去,去食堂吃饭的时候还会顺带把裴时晚捎上。
裴时晚也总算知道了那位鸡窝头同学的姓名——骆文理。
这名字和他本人真是完全不搭调。
·
脖子上的痕迹没两天就消了,可裴时晚就是觉得池岸有时候看着自己,视线总会落在脖子上,搞得他心里毛毛的。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的,明知道裴时晚答应了老班要提携他的成绩,督促他学习,可偏偏这段时间逃课的时候还非要裴时晚帮忙打掩护。
本质非常热爱学习的小裴同学难得强烈表示拒绝。
“不要。”裴时晚小声拒绝。
池岸斜了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谁管你要不要。”
裴时晚委屈巴巴地咬了下嘴唇,眨着湿漉漉的眼眸卖可怜:“你们就不能不逃课吗?你明明很会读书……”
池岸冷下脸:“关你屁事。”
裴时晚卖可怜失败,委委屈屈地瞪了他一眼,轻哼一声后手掌撑着下巴侧过脸不再理人。
徒留一个圆乎乎的后脑勺,仿佛在生闷气的样子。
池岸倒是诧异地看了他许久。
——啧,怪可爱的。
·
离开时他路过裴时晚的座位,倏地伸手按住了他的脖颈,低头抵在他耳边,说:“……你他妈又不是我对象,”又压着嗓音补了句,“管这么多干嘛?”
毫无防备的被突然按着,裴时晚手里的圆珠笔不受控制地往前划了一长条,原本漂漂亮亮的一页笔记就这么被毁了。
这人松手前还用力地往下按了一瞬。
裴时晚是悲惨的疤痕体质,被他这么一掐,白皙的后颈立刻浮出可怖的指印,瞧着特别严重。
后排好几个人都看见了,但大家都在假装视而不见,直到池岸他们两个人出去了才听见好些人如释重负的呼吸声。
卓阳紧张兮兮地转过脸,压低声音问:“裴时晚,你没事吧。”
裴时晚按着脖颈,轻轻地摇摇头,唇角微弯:“没事啊。”
“不愧是你啊。”卓阳一脸惊叹,“……唯一能当池岸同桌的勇士。”
裴时晚无奈:“你好夸张哦。”
卓阳一脸便秘地指了指他的后颈,表情很是纠结:“都这样了还夸张?”
第13章 摊牌
裴时晚怀疑池岸就是见不得他脖子好,非得弄出点痕迹才舒服。
“都让你离他远点啦。”卓阳不解的撇撇嘴嘟囔道,“这家伙就是这样阴晴不定的人。”
裴时晚只是笑,却没有回应她。
回到裴家之后,裴时晚对家人们的态度称得上平淡,伪装在乖巧面孔下的冷漠。
无论是夸耀还是讥讽,他都淡然处之,就像卓阳说的那样,一团棉花糖,打下去连个声响都听不见。
他只是觉得麻烦,浪费精力在不在乎的人和事身上完全是浪费人生。
裴梨也不是笨蛋,一次次的讨好都没能拉进两人之间的距离,裴时晚永远和他保持着一段无法接近的距离,一种算不得恶意的疏离。
裴梨后来也放弃了,保持距离对谁都好。
裴时晚对裴梨的一切都没有兴趣,包括他从小被定下的未婚夫。
想起不久前那场尴尬的家宴他就觉得好笑。
之前在学校里偶然遇见裴梨的几次,总能看见他跟在一个男生边上,裴时晚当时看出了他俩之间若有似无的暧昧,但也没想太多。直到那天晚上家宴,与裴家交好的沈家长辈领着二儿子一起上了门。
五六岁订的口头约定,等裴梨十八岁两个人就订婚,也就是说这十几年来沈澈言的身份都是裴梨的未婚夫。
从小就被人套住的感觉,裴时晚光是想想都觉得恶寒,不过看裴梨的模样倒是甘之若饴。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罢了。
沈家也已经知道了裴梨的身世,但他们并没有因为裴梨并非裴家的亲生儿子而要求退婚,反而很是豁达。
毕竟有眼睛的都能看出裴母对裴梨的喜爱,早已远胜于自己的亲儿子。
如果沈澈言那天没来找裴时晚的话,他早就把这人忘到西伯利亚去了。
高傲俊美的沈家小少爷把裴时晚拦在花园角落里,一开口就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
“有些东西就该是你的,你难道不想拿回来吗?”
裴时晚疑惑脸:“?”
也许是他一脸你在说什么的表情太过嘲讽,沈澈言的那份高傲也没能维持太久。
“你才是阿姨的亲生儿子,被裴梨拿走的东西你就一点都不在乎?”
裴时晚微微仰着脸,黑白分明的漂亮眼眸牢牢盯着眼前的男生,唇角忽而勾起似笑非笑的弧度:“那么,你觉得我该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