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乔转着笔说:“还好就一年举办一次。”
春生笑:“哪个不是一年举办一次。”
阮乔笔一收,左右晃晃说:“当然不是啊
,除了手工和征文比赛,别的都是两三年才办一次呀。”
“是吗?”春生平时没太关注其他比赛,学校的活动太多了,他连项目都记不清,别说频率了。
“就是因为太多了举办不过来嘛,所以才轮着来,不过估计手工和征文比较受欢迎,所以每年都有办,”阮乔拍拍春生肩膀,“看来你还是很符合大众审美的嘛。”
春生笑了笑,是他能参加的就这两个,说来倒是挺幸运的。
“哎,”阮乔突然一脸八卦问,“你家学长去高中部了,想他不想?”
春生脸一热,小声抗议:“你说谁啊,什么我家学长。”
“啧啧啧,”阮乔才不信,贱兮兮说,“就经常来给你送小吃的小玩意儿的那帅哥呀,哦~我的学生会主席大人。”
春生扶额:“你少看点乱七八糟的东西吧,要中考了。”
梁翊升入高中部后,春生见他的次数确实少了,小乔刚才把他问得心里一惊。
他其实能隐隐感觉出来一点自己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但小乔应该看不出来吧,八成就是口嗨。
那梁翊呢?
春生不敢想,也根本没敢抱有其他想法,学长帮扶他那么多,他不管想什么都是冒犯。
只是没想到,他竟然会在书桌中看到那样一封信,更没想到之后发生的事。
午后,沈括在校园里散步,他现在作为校董,在学校有一间名正言顺的办公室,有时会立于窗前,有时会下楼去看看小孩们在体育课上奔跑。
这天中午本是随意走走,没想到在操场边偏僻的树下看见了春生,少年正读着一封信,揉了揉眼睛。
这两年多,沈括一直保持着恰当的距离,不让自己过早地去干预春生,但看见他一个人坐在树下哭,一时间什么都不记得了。
“春生,你怎么了。”沈括快步走到跟前问。
却不料春生在听见他声音时害怕地抖了一下,下意识把信往身后藏。
沈括心一下揪起来,看着那双泛红的眼睛问:“在看什么?”
春生摇摇头,沈括耐心问:“发生什么事了?”
可春生却大着胆子说:“沈先生,谢谢您,只是一点我的私事。”
沈括这下更担心了,猜测不是春生家里出了什么事,就是在学校有人欺负。
这两年他牵头的扶贫产业项目已经落实到了春生的家乡,他也一直让人留意着那边的消息,八成不会是家里出事,那很大可能就是在学校的问题。
想到这儿沈括心里更堵了,怎么能有人在他眼皮底下欺负春生。
“拿的什么,给我看看。”他伸出一只手,语气不容反抗。
春生却像受到惊吓,眼眶越来越红,最后竟一张嘴想把那张纸吞下去。
“你干什么。”沈括快一步夺下,顾不得春生愿不愿意直接看了上面写的内容——
春生宝贝,请允许我这样冒昧叫你。
升入高中后见面变少,我一直很牵挂,有些事本想等到以后再说,但我怕你忘了我,对不起,我想现在就告诉你。
……
沈括没看完,只看了第一句就知道这是什么了。
情书,别人写给春生的情书。
宝贝,只这两个字就让沈括有一万个理由想毁了梁翊。
但是刚才春生那么害怕,到底是害怕他发现情书,还是害怕他发现情书上的署名。
“春生,这个人是不是骚扰你?”沈括轻声问。
“不是的,”春生连忙摇头,“沈先生,是我先给梁翊写信的,他只是安慰我才会回信。”
沈括看着一心为对方开脱的人心里一阵苦涩,他的春生他怎么会不知道,卑微到了尘土里,怎么会主动和别人写这种信。
“别害怕,”沈括忍着心里的翻搅说,“这没什么,我也不会告诉其他人。”
春生睫毛颤了下,甚至有点不敢相信,这里虽然学风开放,但早恋也是不提倡的,更何况他和梁翊是……
“沈先生,对不起。”春生下意识道歉。
沈括心疼问:“你道歉什么,做错什么了?”
春生张张嘴,说不出话来,他们心理课和生理课都讲过,喜欢同性不是病,青少年在18岁前会对异性或者同性有心动的反应也都是正常的。
春生说不出自己哪里错了,但他觉得自己就是错了。
虽然他和沈括接触很少,但沈括每次都会鼓励他,
他觉得沈括对自己一定是有期望的,可他现在辜负了对方的期待。
“沈先生,您是不是对我很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