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开花的这几天沈括一直裹着羽绒服守在花旁,离近了怕惊扰,离远了又怕突然有什么不长眼的东西来捣乱。
他一点都不觉得冷和累,等待了六年的结果,他最怕不能和春生重逢,现在这个噩梦终于要结束了。
沈括屏息看着雾在花托结成露水,又轻轻滚下,晶莹得像一颗颗宝石。
等一朵花开的心情原来也可以这么美好。
又一个黎明到来的时候,沈括看见一直紧闭的花苞打开一条缝,他的心脏开始剧烈跳动。
等到了!他终于等到了!
枉生花是纯白的,光洁如缎。
他像一台录制开花过程的摄影机,一错不错地盯着。
这是他和春生的约定。
花瓣慢慢展开,是沈括这辈子见过最美的场景。
他高兴地连呼吸都在颤抖。
他的春生。
只是下一刻,花只绽放了一秒,片片花瓣便轰然落下,凋零在湿冷的地面上。
沈括瞬间门怔然。
“唔——”雪白的花瓣被血染红。
山洞外,起风了。
住持伸手接住飘来的一片淡黄色小花,又让风将它带走。
枉生花落,往生花开。
“阿弥陀佛,春天到了,施主自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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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少,该起床了,您和秦先生还约了高尔夫,要来不及了。”
沈括胸口一阵闷痛,耳畔仿佛隔着塑料膜的声音越来越近,他猛然睁眼。
“郑姨?”沈括看着眼前熟悉的女人长喘一口气。
“哎呦,这咋了,惊梦了?”早在几年前就去世的郑姨端过来一杯水,“快喝点压压惊。”
沈括抹了把脸,没接水杯,惊疑地打量四周,又扯开睡衣的领口看——
皮肤光洁健康,没有被石头砸出的那道疤。
“扑通,扑通……”沈括心脏快得要跳出来。
“郑姨,现在是什么时候?”沈括问。
“快十点钟啦。”
“不,现在是几几年?”
郑姨奇怪地说了一个年份。
沈括眼前瞬间门模糊了。
——他回到了十七年前。!
第73章 春生被别人亲吻了
如果放在以前,沈括一定不会相信重生、穿越这种无稽之谈。
但在春生走后,他慢慢开始相信一切皆有缘法,相信一定会有来生。
如果这是他修来的机会,这一次他一定要将一切都改变,给春生一个最好的未来。
这一年沈括24岁,一切都还来得及。
但他不确定的是,是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还是……
沈括要给自己找个帮手,他按照先前的安排去见了秦濯。
现在的秦濯也24岁,一边读研究生,一边开始参与公司的管理,周末两人约了一起打高尔夫,这会儿正坐在遮阳伞下攻略对家号称无人能解的新游戏。
沈括到了身旁,为了验证他的身份,不着痕迹地说了三个字:“小软糖。”
“什么?”秦濯不耐烦地分过来半个眼神,“你卖什么萌。”
“……没什么,”沈括淡淡说,“秦濯,帮我查一个人。”
秦濯正沉迷通关指下没停问:“你们沈氏员工都下岗了?”
沈括说:“你比较快。”
“说谁呢沈二?”24岁的秦濯还没有后来游刃有余的气场,正浑身都是刺儿。
沈括看着比他印象中嫩了一个级别的人叹息说:“秦哥,帮个忙。”
秦濯抬了下眼皮,沈老二也有跟他服软的一天?这可比给对家拆台有意思多了。
“查谁?”秦濯问。
沈括张张嘴,念出那个久久未提的名字时心口还是疼了一下。
“付春生,”他说,“付出的付,生于春天的春生。”
秦濯没多说,当下就开始找人,这名字挺普遍,但加上沈括给的年龄和家乡,要查出来并不困难。
“看,目前就这些信息,”秦濯把界面转给沈括,“14岁,才刚上初一,看来上学挺晚,山里的孩子没怎么出过门,就这点记录。”
秦濯敲了敲桌面问:“这人跟你什么关系?”
沈家的私生子吗?不过小孩儿照片看着跟沈括也不像是一回事儿。
秦濯:“我再查查他祖上三辈。”
“不用了。”沈括记下春生现在学校的名字,目
光眷恋地从那张稚气未脱的入学照片上移开,“你自己打高尔夫吧,我还有事先失陪了。”
秦濯自然没留他,他们相处一直就没黏糊过。
但沈括起身走到一半突然想起什么,回头说:“我劝你现在去榕城找一家姓阮的。”
秦濯皱了下眉,他今天一直觉得沈括哪儿不对劲,说话神态都有些过于稳重,刚才眼角还莫名其妙地变红。
“什么意思?”他问。
沈括无法直言未来的事情,只说了句:“祁宋准备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