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濯哥,你一周没去公司了,至于为一个小孩儿到这种地步吗?”
阮乔心一惊。
“我在家也可以办公。”
“每天守着这些破画儿办公?”
“白颜。”秦濯声音冰冷。
“濯哥,你还记不记得,你喜欢的生活是像程序一样理性无偏差的,这么多年,大大小小什么事拦住过你的脚步啊?”
白颜的声音温和,男人沉默了很久,像是被说服。
阮乔不想拿画夹了,永远都不想了。
可就在他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听见秦濯说。
“他是例外。”
例外。
阮乔攥紧了肩头的背包带,眼眶无法控制地湿了。
“他不是例外,他只是年龄小。”白颜循循善诱,“就算你们现在在一起,以后怎么办呢?秦家能接受他吗?你们的阶级和阅历天差地别,现在的矛盾只是冰山一角,以后还有数不完的问题。”
阮乔安静等着,等秦濯的反驳。
只要秦濯肯迈出一步,他就可以再勇敢最后一次,最后,最后一次。
“上次在天台我就问过你这些,你说没考虑过以后,难道现在这些矛盾就不存在了吗?”
“我只想现在把他留下。”!
第30章 小说都是骗人的
“啪!”
门外传来什么摔碎的声音。
秦濯不甚在意地扫去一眼,却在看清门外人时愣了一瞬。
——是他这几日一直牵挂的小朋友,正站在打碎的花瓶前茫然无措。
“扎到没有。”秦濯起身去牵阮乔的手,却被躲开了。
一旁白颜假装没看到,优雅地向阮乔点了下头,对秦濯说:“我下楼找石榴,你们慢聊。”
白颜走后,秦濯把挡在两人中间的碎瓷片踢开,温声问:“宝宝,你什么时候来的。”
阮乔垂着眼,声音没有温度:“在秦总说,只想现在把我留下的时候。”
秦濯不自觉皱起眉:“你误会了。”
“那如果我现在留下,秦总会跟我在一起多久呢?”阮乔仰起苍白的脸颊,上面写满了受伤。
秦濯呼吸一痛,他的宝贝瘦了。
“你说不上来。”阮乔一字一顿。
他忽然就想起在错觉礼堂的洗手间里,也曾不自量力地问过自己会是秦濯喜欢的最后一个人吗?
那时候秦濯说了什么,像无数次岔开话题一样,他说你说呢,小puppy。
他想起每次自己谈论未来的时候,草莓园要三年一换迷宫的时候,秦濯都只是笑却不说话。
他那时候在想什么呢?
笑话他的自作多情吗?
阮乔悲哀地说出真相:“你根本没想过我们会有以后吧。”
秦濯心底翻起一阵烦躁,下意识去拉阮乔的手:“宝宝,我说过我不是先知,未来的事情没发生,谁都不知道会发生什么。”
“你别这么叫我!”阮乔用力去掰秦濯的手,“按你这么说,人对未来就不该有畅想,不该有承诺,因为一切都是可变的。”
“那你想听什么承诺,我会永远爱你吗?”秦濯松开阮乔的手,揽着腰把人紧紧抱怀里,“你想要这样小孩儿过家家一样的发誓还是白纸黑字的契约?可如果我真想毁约,一纸契约能约束我吗?”
秦濯只是想讲道理,却被阮乔痛苦挣扎的表情刺痛,他疼惜地顺着阮乔的后背:“我和你说这些是因为我不想骗你,任何一个对你保证永远爱你的人都是
欺骗。”
阮乔无力问:“随时可能会分开的喜欢也算喜欢吗?”
“不算吗,我可以为你做很多事情。”
秦濯认真地看向他眼睛。
阮乔眼底酸涩移开了目光,像被抽光养分的植物,默默道:“也许算吧,但不是我想要的爱。”
空气在两人之间静止,过了很久阮乔听见一声轻叹。
“阮阮,可能你没有见过很热烈相爱也会分开的人,我大……”秦濯顿了下,“总之,人心都是善变的,你不要去纠结以后,我们现在能好好在一起就是最重要的事。”
和一个没有安全感的人说不问将来,只看现在。
阮乔缓缓眨了下眼:“秦总,我突然很好奇一件事,如果明天有一个性格长相能力各方面都符合你的审美的人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喜欢他吗?”
秦濯:“这样的假设是不成立的,你就是我最喜欢的人。”
又不回答他的问题,阮乔心底刺痛,坚持问:“那如果就是有这样一个人呢?就是照着你喜欢的一切长得人现在出现在你面前你会喜欢他吗?”
秦濯抿紧了唇。
沉默本身就是答案,阮乔红着眼睛失笑:“这就是你所谓的最喜欢我啊。”
秦濯耐心道:“这只是在你这个荒谬假设上得出的结论,自然也是荒谬的。你假设了一个完全合我心意的人存在,任何一个人面对完全符合自己喜好的人都会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