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婷菲:这样啊……
杨晔:曹资历深,在教育部门也有些人脉,其他记者应该都不想惹到他吧,您是为什么要调查这件事呢,陈记者。
陈婷菲:就是想做个大新闻,顺便让真相大白于天下,惩治一下恶人呗。
陈婷菲:学新闻的谁年轻时没这么个梦想啊,只是绝大多数的人在真正入行之后都会遭受各种各样的打击,有很多的无奈和不可抗力,最后要么认命要么转行。
杨晔:您好像很确定这件事是真的,是已经掌握了什么证据吗?
陈婷菲:有证据,但只是人证,聊到一半对方还怂了,就这点东西想写成令人信服的报道或是向上举报都是难上加难啊!
陈婷菲:所以我现在才在重新找证据嘛,本来想试着直接来问曹越华,看能不能把他激怒让他说漏嘴,费了老鼻子劲才弄到了学会的通行证,结果进去没多久就被赶出来了!
杨晔:我看到您了,当时我就跟在曹的附近。
陈婷菲:……
陈婷菲:那你看到我的通行证被弄哪去了吗?
杨晔:垃圾桶。
陈婷菲:擦!
陈婷菲:那你不会是从通行证上看到我的联系方式的吧?干嘛不把我的通行证捡起来啊!
看来这位陈记者是个非常爽直的性格,跟不熟的陌生人也能聊得这么坦率。
杨晔回复道:因为它在垃圾桶里。
他有轻微的洁癖,是绝对不可能去掏垃圾桶的。
陈婷菲:算了算了。
陈婷菲:既然你是受害者的儿子,那我就把证人的联系方式给你吧,我劝不动他说出真相,说不定你可以呢。
陈婷菲说完,便发来一个名字和一串号码。
证人的名字叫做钱思健。
杨晔看了看,总觉得非常眼熟,仿佛最近就见过。
杨晔又回了一句:多谢您,如果有了进展我会再和您联系的。
他知道陈婷菲之所以会主动提供证人信息,就是为了换取之后的大新闻,所以便主动做了承诺。
陈婷菲:不错,看来你是个聪明人。
学会的第一场持续到下午五点结束。因为与会人数太多,散场时位于报告厅两侧的门也都被打开了。
杨晔离右手边的侧门更近,于是从中央的楼梯下去,往侧门而去。
路过第一排的学者坐席时,他的视线无意间扫过摆在桌上的一个个姓名牌,竟然恰好看到了刚才那个名字。
钱思健、钱思健……
他想起来了,钱思健是《物理新视野》主编的名字!
开场的时候主持人介绍过坐在第一排的学者们,所以杨晔对这位主编的模样还有点印象。他抬起头来,匆忙地在人群里寻找着那个背影,却怎么也找不到。
第一排离侧门最近,或许人已经不在报告厅里了。
不过这群学者研究领域大多相近,彼此间相熟的也不少,有可能会趁着这次学会的机会一起吃吃饭聊聊天之类的。
要不去X大食堂碰碰运气吧。骤然打电话过去,或许钱思健根本就不会接。
杨晔一边思索着接下来的计划,一边跟随人流朝着食堂走去。核物理所给与会者们都发了三天半份额的餐券,方便他们在学校食堂吃饭。
进了食堂后,杨晔果然发现了钱思健的身影,对方正和同行者一起朝着有单独包间的食堂二楼走去。
杨晔停下了脚步,不由地皱起了眉。
因为和钱思健同行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曹越华。
第84章 证据
钱思健在转行去做期刊编辑之前,也是X大核物理所的研究员,和杨盤在同一个研究组,曹越华则是当时的组长。
后来因为一些原因,他放弃了做科研,凭着核物理的学术背景转了行,入职了学术期刊《物理新视野》。
十几年的时间过去,当年X大核物理所的同事们尽管各奔东西,但也都有了不错的前程。这次学会,曾经的老同事们齐聚一堂,也是一次叙旧的机会。
曹越华作为曾经的组长,邀请了当年的组员们在学会结束后一聚,一起吃顿饭聊聊天。
钱思健这些年与曹越华打得交道不多,只有曹越华本人需要发论文的时候两人才会有一点交集,说起来不算很熟。
但在饭局上,曹越华对他们这群旧组员都表现得很热情,还提起早已过世的杨盤,表达了一番对这位旧友英年早逝的叹惋之情。其他人也都跟着惋惜。
钱思健听着,只觉得心里发闷,于是附和了两声之后就开始低头喝闷酒。他心中藏着事,所以一听到有人提起这些陈年往事,便觉得不太痛快。
在座的几人都已事业有成,在外要顾及脸面,酒局也是点到为止,喝到微醺时便也散场。明天还有几人要上台演讲,因而也只有今天已经演讲过的钱思健喝得稍微多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