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不知道那段路人拍到谢一斐半夜来俱乐部门口堵他的视频已经在各大视频平台疯传,就连圈外的吃瓜路人都已经在心底认定他们有一腿——至少有过,但目前起码还有一半的人相信两人仍在一起。
面对朋友的玩笑话,他只能用类似于“震惊”的表情包将他们一一糊弄过去。
既然是想澄清他们仍是“朋友”,阮鸣重新在座位上坐下时便坐得端端正正,和谢一斐保持着一段能被拍摄到的距离。
可还没抬眼看镜头,右肩上忽然重了一下。
——谢一斐伸手搭在他的肩上,整个人也跟着近了一点,身体倾倒,手指几乎挨上他的脸侧。
姿态异常亲密,语气却很平静。他对大哥说:“拍吧。”
大哥顿时不知如何是好,看了眼阮鸣,发现这位已经整个人一动也不动了,只能顺着似乎正在生气的谢一斐的意思,帮两人拍了张合照。
拍完之后他把照片发给了谢一斐,后者立刻打开了八百年不用的微博,把照片编辑了上去。
阮鸣很想看看他会配什么文字,挣扎了几分钟,犹豫要不要现在拿出手机。下一秒,电话铃声恰到好处地响起,给了他一个充足的理由。
铃声在这个常年手机静音的训练室里显得有些突兀。阮鸣看了眼来电显示,说“忘关静音了”,作势就要接起。
谢一斐叫住了他:“等等。”
阮鸣不解。
“谁打来的?”
这也要问?阮鸣犹豫了一下。
“……经理。”
月色的经理。
前不久的直播间事件发生之后,这位曾深更半夜在小号发微博,明里暗里地说队伍中的某位成员,平时有事没事就乱发脾气,这会又因为自己过不好了就打算拉着全队一起下水,简直无可救药。
谢一斐不知道阮鸣有没有看过这位的言论。从那天晚上还想回基地的表现来看,大概率没有。
可是他看过。
“手机给我。”谢一斐伸手,语气不容置疑。
阮鸣:“可是……”
“给我吧。”
阮鸣还是将手机给他了。
电话响了很久,经理在对面已经等得极度不耐,刚被接通,就一股脑地说:“阮鸣我说你这个人怎么回事?还嫌节奏不够多是不是?你人什么时候又跑北京去了,真不把自己队当队、不把队里人当人是吧?我们就活该作你的陪衬被你那些破粉丝骂?我看是俱乐部平时太给你脸了!”
等对面一口气说完了,谢一斐才开口。
“宋经理你好。”他不徐不疾地说,“我是谢一斐。”
对面倏地噤声了。
“喂?”谢一斐分毫不让,“请问还在吗,宋经理。”
半晌,那边的声音才颤颤悠悠地重新响起,带着几分讨好:“哈哈,那个,原来是谢公子,你好你好。”
圈内只有不熟的人在打趣时才会叫他“公子”,而熟悉谢一斐的人都知道,他讨厌这个称呼。
“阮鸣现在有事,电话我帮他接了。有什么要转告的,尽管说吧。”他冷冷道。
阮鸣没见过谢一斐和他父亲吵架。如果他见过,就会发现这父子两人威胁人时的口吻简直如出一辙。
就连大哥也被他的语气镇住了,站在原地,震惊地望向他。
经理自己也是过来人。能坐上月色现在的这个位置,他曾经费了不少心思,闻言,立刻就懂了:“没、没什么大事,就不劳费心了哈哈,一点小事、一点小事。下次有空的时候,我再和Ruan当面说就行了。”
“嗯。”谢一斐应道,“希望宋经理下次当面说时,也能像现在说话这么客气。”
那边只能讪笑,硬着头皮道:“这这是自然的哈哈,你们还要训练是吧?我就先不打扰你们了。”
一通胡言乱语之后,通话等不及似的被立刻挂断。
谢一斐看了看屏幕上的联系方式,又看了眼一旁满脸难以置信的两人。
他把手机还给阮鸣:“以后别对别人太客气。”
阮鸣:“……”
大哥:“……”
大哥第一次见识到,什么叫触到谢一斐的霉头了。
“那什么,小阮,我先带你去把东西放房间里吧。”为了避免事态再升级,他赶紧想办法把这两人暂时性分开,“你东西也不能一直放大厅里。”
阮鸣还有点恍惚,被大哥半拖半拽地拉出了训练室。
走到一半的时候,他忽然叫了一声:“别动!”
大哥被他吓了一跳,却见他停在原地,拿出手机,搜谢一斐的微博名。
阮鸣很快就找到了他要看的东西——谢一斐刚发的那条微博。
一张照片。
照片上的两人亲密无间地挨着。阮鸣自己的表情有些僵,但面对镜头时,出于习惯他会下意识地微笑。谢一斐倒是保持着惯常的平静神情,只是他专注看向的不是镜头,而是他身旁的阮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