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走廊一共二十几间牢房,全住满的话,至少能塞个一两百人。只不过大多数现在都空着,他们旁边这间,住的是个看身形只有十一二岁的男孩。
男孩在这里应该很久了,头发又乱又长,合眼躺在那里,呼吸微弱得几乎难以辨认。
时绵在外面叫了两声,没人应,随手把这间牢房的门锁也扯了。
“喂,能听到我说话吗?”
她刚靠近男孩躺着的草甸,男孩突然跃起,四肢着地,恶狠狠朝她扑咬而来。
只是刚刚扑出,就扯动了颈上的铁链,只能呲着牙不停朝她低吼。
齐著一眼就看到了男孩过分锋利的牙齿,“他已经被改造过了。”
时绵也看出来了,而且看男孩这反应,他被注射的应该是犬类星兽的基因。
还是太晚了,这孩子已经失去神智了。
时绵闭了闭眼,良久,声音如冰,“再看看其他人。”
齐著一言不发跟上。
两人还没迈出牢房,走廊尽头的门突然开了。
门外走进来两个身穿白大褂的人,一抬头,刚好与他们八目相对。
来人先是意外,继而皱眉,“这个王三怎么办事的?门都不锁好。”
原来一局斗地主都不舍得跟他们打的人叫王三……
时绵点头,“就是,他办事太不靠谱了,以后让他去扫厕所。”
两个白大褂:“……”
大概也没见过画风这么清奇的被拐儿童,两人噎了下,一个过来关他们,一个继续往里走,“2383号实验体不行了,刘组长急着要人,我去看看2376号和2381号。”
一动作,两人这才注意到地上坏掉的锁头。
“这怎么回事?”年轻那个捡起来看了看,年长那个也停下了脚步。
时绵一点没有跑路被抓的慌乱,“我们那间人太少,不够斗地主,出来找个人打牌……”
“我是问你锁头怎么回事。”白大褂打断她,目光在两人身上寻找着工具。
“你问这个啊。”时绵迈着小短腿走到旁边一扇牢门前,“你们这锁年头太多,该换了,我一拽就下来了。”说着小手一扯,现场来了个徒手掰刚锁。
两个白大褂都震惊了,这、这么容易坏的吗?
他们看向齐著,齐著很配合地也找了扇牢门,运足灵力一扯。
“当当”两块破锁落地,两个白大褂整个人都不好了。
见他们震惊,时绵又走进关着男孩那间牢房,“你们这锁链也该换了,不信我拽一个给你们看看。”
“别!”
两人一个字刚出口,两指粗的锁链已经应声而断,男孩目光凶狠,流着哈喇子冲了上来。
这两人就是普通研究员,哪有那么好的身手,吓得转身便跑。
跑出没两步,年长那个就被男孩追上,一口咬住了大腿,咬得鲜血直流。
“枪!快开枪!”他拼命朝同伴喊。
年轻那个却不敢应声,“那一批实验体就他一个活下来了,不能杀,杀了咱们赔不起。”
两人被男孩追咬得不停惨叫,时绵和齐著却冷眼看着,没有要救人的意思。
这两人进来的时候提到实验体,语气已经不是冷漠了,而是自然。自然得仿佛这里面关着的不是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只小白鼠,一串没有生命的实验数据。
既然他们把一个好好的孩子变成了怪物,就该承担这些后果。
直到又有人进来,拿生肉安抚住了男孩,那两人才得救。
此时他们身上的白大褂已经破烂不堪,到处是血,年长那个最惨,大腿肉都被咬掉了一块。
见到来人两人却没一点感激,“你不好好伺候你们卫组长,来这里干什么?”
后进来的是个半大少年,看样貌最多不超过十五岁。
对于两人的冷脸他似乎习以为常,下巴抬着,用眼尾看人,“听说又抓进来个年轻女人。”
刷——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齐??年轻女人??著身上。
小少年的眼尾也斜了过去,“跟我走吧,你的造化来了。”
“什么造化来了?”齐著觉得这语气不太对。
听他开口,小少年终于拿正眼看他了,“你怎么说话跟男人似的?”
“他这两天嗓子发炎。”时绵面无表情帮齐著解释。
待要问问这人是什么意思,另外两个白大褂脸色已经沉了,“卫组长好大的胃口,上批人他要走了两个,上上批要走了四个,这批又来要。组织是找实验体,还是找人给他睡?”
“睡?”齐著脸都绿了。
小少年还一脸这都是你的荣幸,“睡你怎么了?总比死强吧?把我们卫组长伺候好了,吃香的喝辣的不敢说,至少在你失宠前,没人敢拖你进实验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