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我的礼物吗?”她显然没想到似我这般不通人情的人会在出游时为她挑选礼物,面上惊讶里带着几分喜悦,是我意料当中的反应。
我有些不自然地微点下头,她便在我身边坐下,立时戴上了那顶帽子,问我:“怎么样?”我便有些无言,难不成还要让我像过去一样佯作幼儿,拿捏着腔调赞她一句“小兰姐姐戴什么都漂亮”吗?
可是确实是漂亮的。我看着她,又点了点头。
博士向我使眼色,我才想起他还身兼开化晚辈的重要角色。
我还没想好说什么步美就又插了队,突然似鼓足勇气一般对毛利兰说:“新一哥哥不爱你了,还会有更好的哥哥爱你的!”一句话让我差些猝死当场。
毛利兰惊讶地看着步美,过会儿又看向我。
我一声不吭地装死,毛利兰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向步美点头道:“你说得对,姐姐知道了。”
场面尴尬到连惯会制造尴尬的博士都看不下去,他生硬地打断了这个话题,对毛利兰说:“我听你爸爸说,你要搬出去住,是吗?”
她的神色又宣告她立刻了然博士此语的目的。她先是点头,而后道:“我已经决定了,也找好了房子,等现在的租户租期一满就搬过去,也就是两月后的事了。”
博士的话被堵回了口里,他原本就在言语上笨拙,这会儿只好用他特有的无奈神色看着她沉默。
我看着她的模样,觉得好陌生。在此前的日子里我从不试图了解任何人,可她就在我的生活里走来走去,我想不见都不行。我常在与自己的对话里称她是“那个女人”,似福尔摩斯称呼艾琳艾德勒,又自觉这类喻太无端,我与她的关系也只比陌生人近一筹。
“那个女人”是个群居动物,是一只依赖人类的爱意活着的海豚。她不似我,一只齿牙可怖的鲨鱼有太多独来独往的理由,可她没有。到如今这只鲨鱼拼命藏着自己恶陋的牙齿装作一只和善的普通鱼类生活在人群里,那只从来被爱的海豚却给自己装上了锐齿包上了硬壳。
我从未想过我会这样说。
我看着她,与她的眼睛对视。我说,小兰姐姐,让我来陪着你吧。
她说好。
搬家是在两月之后,可一个月后我等来了东京警视厅的搜查令。
三位老熟人颇为隆重地把我带到审讯室,我在进去前看了眼空无一人的走廊和相隔很远的窗,天阴沉沉的,许是要下雨了。我有些懊恼,怎么忘记带伞。
我在走出审讯室时看到毛利兰,她戴了一顶红色针织帽,帽檐往下拉得很长,直盖上她两只蝴蝶一样的耳朵。她从包里拿出一把伞。
我回到阿笠府邸便直走到卧室里,坐在桌前翻开她赠我的书。
扉页上印着书名,《徒然草》,下面有“毛利兰”三个字,手写体,我才知道原来她的字是这样的,也像一朵上下翻飞的蝴蝶,是纤细柔软的漂亮。
再往下一页,空白的纸页正中写有一句话,应是毛利兰从书里摘录的,我逐字读出来,那句话是——
“要在无罪之时,遥想于流放之地赏明月。”
博士进来叫我,说元太来送他妈妈做的鳗鱼饭,看清我的面孔后问我哭什么。
我不知道。我说,只是想哭。
不久以后毛利兰又来了一次,仍是个雨天,来告与我说她与房东的合同已经签下了,下个月就可以搬去,要我提前做些准备。
走时天放晴了,日照良好,合上门我才看见门口放着的伞。
我原本可以打开门叫住她,但我没有。
我把那把伞细细抻平,好好收着,放在书柜第三层的隔断里。与之隔一扇梨木的,是她初识时赠我的清少纳言,以及前日赠我的《徒然草》,素裹银装,似雪一样。
我在等一个雨天,这样我就可以取出她的伞,像渴水的水草奔入雨里,我并不撑开,只与它一同沐雨。
毛利兰来了,说,我们走吧。
我关上门,雨淅淅沥沥地下起来。
End.
第31章 29
最后试一遍如果还不行就删了不发了
这一次好像成功了!把之前讨论粉红女郎的内容还原了……
※
毛利兰铺开一张纸,在正中写上一个名字,Shinichi,新一,落笔顿了一顿,又似觉得不太庄重,在开头补上两个字,工藤。
灰原哀笑了一声,毛利兰不太好意思地抬头看她,复落下眼睫,在“工藤新一”四周写了三个名字:Vermouth、津田莎朗、黑羽快斗,又在靠近“黑羽快斗”的地方写下“小泉红子”。
灰原哀在一旁看着,毛利兰却似没有开口的打算,提起笔在工藤与他周边三个人名之间各连了一条线,接着,她又把Vermouth与津田莎朗、黑羽快斗与小泉红子连在一起。她抬头与灰原哀四目相对,灰原哀点头以示明白她的猜想,正欲说些什么,毛利兰又提起笔,在津田莎朗与小泉红子中间画了一条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