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哀】东走西顾+番外(37)

灰原哀瞪大了眼睛:“你的意思是Vermouth真的还活着?”

看到工藤新一点头,灰原哀使劲倒吸了口气,又听工藤新一继续说:“她应该是那个组织唯一还活着的人。我那天之所以能逃脱,是她把我易容成Martini的样子,送到那幢楼建楼始初为防恐特设的安全通道,后来到和平时期,大楼翻修几次,开设了新通道,那通道被废置了,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发现的。但后来炸弹引爆,我还是受了重伤,她也伤得不轻,再醒来我就已经在医院里了,而她不知所踪。但我猜应该是她想了什么法子把我送到医院的。”

“她为什么……”

灰原哀话未问完就被工藤新一打断了,“我不知道。”他说,“其实我后来还见过她一次,只是已经不记得她是谁了。是我上中学的时候,她到我学校做一日声乐老师,在圣诞节假日之前教我们唱了首圣歌。之后就没再见过了,我也是直到想起了所有后,才突然明白那个让我觉得熟悉的老师是谁。”

他这么说,灰原哀立时觉得奇怪,便问:“既然你之后没再见过她,那么又怎么会知道她的行踪呢?”

工藤新一笑了:“当然是骗人的。我还不知那人的身份,如果她也是黑衣组织的人或是哪个国际特警,我岂不是害了我的救命恩人?她既然一口咬定Vermouth没死,想是有了什么确凿的证据,既然如此,我如果一口咬定她死了,倒显得是在处心积虑。于是我告诉她Vermouth善于易容,至少以十重身份过着不同的日子,我也不知她现在想过哪种日子。如果她真想找到她,是得费点心思。”

灰原哀看着他狡黠的笑,心中忽然得到了份酸涩的慰藉。进门看到他的时候,也不知是否因太过惊讶而愣怔,这个工藤新一带给她的陌生感远大于原本应有的默契与熟悉。这种陌生令她生出些难以言明的难过,她想,终究是回不去了,即便他再度回到这个家里,坐在他常坐的位置上,以一副老友的姿态叫她“灰原”,一切也都回不去了。可现在那种由过往的默契带来的熟稔仿佛突然回来了三分,原来他还是习惯露出这样的笑的,还是一样的神情和语态,那个平成的福尔摩斯和属于少年侦探团的江户川柯南真的从来没有死去过。

“江户川。”她于是说。

像打开了哪个经年尘封的箱子,箱面上满覆的尘土在荡下时呛得开箱人红了眼睛,灰原哀看得出工藤新一的不知所措,他甚至没有答应一声。

灰原哀笑了,与他道:“江户川,既然回来了,就彻底地回来吧。”

毛利兰在挂掉电话一个小时后来到这里,给她开门的人是工藤新一。

透过工藤新一的肩头,毛利兰看向坐在一侧沙发上的灰原哀,她也在一瞬不瞬地看着自己,于是毛利兰短促地笑了一声,抬起胳膊,拿手心轻轻碰了下工藤新一的脸颊。

“这次还觉得我眼熟吗?新一。”她是如此轻松的样子,工藤新一站在她身前,她想上去抱他一下,却终于停下了,换以一个温柔的轻触。她想,她与他之间早已不适合一个拥抱了。

毛利兰在一小时前听完了这整个故事,在她与妃英理的约会上,待她到约定地点的时候,那里已有另一个人在了。她看着意料之外的客人顿了几秒,拉开椅子坐下,说:“好久不见了,有希子阿姨。”

工藤有希子金黄的长发被她松松挽在脑后,毛利兰发自内心地赞叹,她的美丽真的像艾琳艾德勒一样,是足够烫印在福尔摩斯心上、成为不可说的神祗的。工藤有希子用她柔婉而轻描淡写的语调告诉她,他的儿子想起了一切,现在回到日本来了。毛利兰想,哦,这样啊,真不错。

她在过去的十数年里幻想过千万次与工藤新一重逢的场面——带着记忆回来的重逢,他们先是长久地沉默,再用力拥抱彼此,附在他耳侧对他说一句:“我还在等你。”

可惜这长镜头般刻意煽情的幻想在一年之前见到工藤新一迷惘的面孔时宣告了不可能,她的确见到他了,可于毛利兰而言那只是长着工藤新一样貌的另一个人。那时她想,幸亏他改了名字,不记得毛利兰的工藤新一又凭什么叫工藤新一呢?

当然那只是一时意气的想法,不久就烟消云散了。因为她是毛利兰,她是决然不能这样想的。她该做的事是潇洒地转头回到自己的生活里面,而后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活着。她是一个警察、一个女儿,是灰原哀的依靠。她从来不是一个人在活着,所以并没有颓唐的资格。

她碰到工藤新一的脸颊时,手心感到一阵不易察觉的颤栗。于是她收回了手,从工藤新一肩头蹭过去,坐在灰原哀一侧的沙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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