馒头点头应下。连珞珞带着她去跟兰师傅说了后,就回了自己的帐篷。
回去一看,果然是老朋友来了。好在她机智地提了一壶热水回来。她将炉子点上,又坐了一壶水,自己先提着那壶水进去先擦一个澡。这会儿没有办法淋浴,她只能将就了。
擦到最后,她还是受不了了,将盆子里兑好水,站在浴桶里从头到尾冲了一遍。好了,这下终于舒服了。
看到换下来的脏衣裳,连珞珞皱起了眉头。想到外面没人,她抱起盆子就往外去了。
就在连珞珞出帐篷的时候,放饭的地方还是热热闹闹的。
所有人都围坐在一起,盘子都变成了放花生壳和毛豆壳的器皿。然而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人人都端着碗在互相碰着杯。
就在这时,只听一个声音喊道:“将军来了!”
所有酒正憨的众人一下子就愣住了,接下来只听一阵剧烈的骚动,还有乒乓的声音响起。当众人看到几个人簇拥着一个人走过来的时候,所有人全部都单膝跪了下来,只听一片声音:“拜见将军!”
按照甄重远的性子,他本不打算如此出现的。但是秦易他们还是都觉得既然都要来,还不如这样出现。重要的不是排场,而是对于大家的一种激励。
起风了,风从长棚里面呼呼地刮进来,吹得帐篷都扑扑作响,也吹起了所有人的衣襟。
甄重远站在了众人的面前,左手负在身后,右手做了个起的动作:“诸位兄弟,请起!”
只听一阵山呼海啸般的“是“,所有人齐齐地站了起来。黑压压的一群人,灯火在风里摇曳,并不能看清每个人的脸色,只能看到每个人都双眸亮亮地盯着甄重远。
尤其是最前头的几位,方才他们还在抱怨来得太晚,坐在最外头老是吃风,这会儿觉得自己再幸运不过了。尤其是甄重远正对面的那一个,当甄重远跟他碰杯的时候,他激动得话都说不出来了,端着酒的碗不断地抖着,只会疯狂点头,然后将那碗酒一饮而尽。由于太过激动,他还呛住了。
甄重远顺手拍了拍他的背:“我虽是大家的将军,更是大家的兄弟。既是兄弟,何须多礼。我们能有今日,离不开诸位的努力与支持。尤其是这次的任务圆满成功,都是诸位的功劳。在这里,我敬大家三杯!”
三杯酒下肚,之前带着敬畏的众人少了几分敬畏,多了几分亲近感。待到三杯酒喝完,所有人都围了上来。
将军就是一个军中的定海神针,是所有人的定心丸。很多人只远远见过他,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身量多高,他就像一个高高的图腾,绣在旗帜上,飘扬在空中,让所有人仰望,却没有温度。
而此刻,甄重远才真正地从那高高的旗帜上走了下来,成为了有血有肉有温度的人,走在了士兵当中。而走入了士兵的将军,才能真正地成为所有人心中的支柱。
甄重远并没有接每个人的酒。实在躲不过了,他就举杯与众人齐饮。不一会儿,他就把自己手下的几个人全部都拉出来挡酒了。
又干完了一碗酒,甄重远转头,正好看见伙房的人正在收拾用完的餐盘,眸色暗了几分。他顺手将碗递给了旁边的方净:“就说我有公务先回去了。”
秦易是惯常与众人打成一片的,被灌得受不了,想要回身转甄重远帮自己分担。孰料他一转身,看到身后的人不见了,连忙抓着方净问道:“将军呢?”
得到吩咐的方净十分坦然地回答:“将军说还有些要紧的公务,就先回去了。”
秦易听了这话,立刻皱起了眉,偏偏倒倒地举起了右手:“切,没意思!来,我们再来,今晚不醉不归!”
甄重远本已有了些酒,但是一路走来,被风一吹,脸上的滚烫立刻褪去了不少。一路走来,除了巡逻的人,根本没有其他人。不多一会儿,他就走到了伙房门口。
伙房的大门帘子今天是打起来的,从外面就能看到里头。他扫视了一圈,忽然瞧见两个人走了出来,边走还在边说:“管事刚才回去的时候脸色不太好,是不是不太舒服啊?”
“看起来像,大概是今天累得太狠了吧。”另一个人回答着,“管事可真是体谅我们,说是今晚收回来就先放着,大家先回去休息,明天再来慢慢收拾。”
后面的话都没听见了,甄重远的全部注意力都放在第一个人问的那句话上。如果说刚才还是闲庭信步,这会儿他走得虎虎生风,伙房到她帐篷的距离,他居然只用了她平日里一半的时间。
帐篷里的灯熄着,并没有亮光透出帐篷。难道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