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单薄的黑衣站在雪中,手里提着剑,朝她走来时,漫天的风雪起又落,掠过他那冰冷的眉眼,一瞬间定格在了她十九岁的眉眼里,再也没能挪开。
“我不能再战了。”章翩跹直接了当。
祖磷也明白。
赵破的峨眉刺虽然被章翩跹的剑碎成了两截,可是她的情况也好不到哪里去,现在无非是硬撑。
“要是不行就认输!老子可没耐心!”何乱秋大手一挥。
计异天也笑了,生死面前,有了畏惧的心思太正常不过了。
何况还是这般的小姑娘。
他笑道:“祖磷别说我不给你机会,一刻钟后,还没人出来迎战,那就算你们输了。”
他抢过藤椅坐了下去。
后面的魇魔教弟子已经捧着沙漏在计算时间了。
章翩跹也坐了下去,轻轻地合上双眸,“不要再吵,我心情不好,容易杀人。”
还在哭喊的云浪一下子没了哭声,恨意地盯着章翩跹,可见识到了这个女人的剑法,他知道她说的不是假话。
“千算万算,祖磷你还是算漏了那个小姑娘。”计异天接过魇魔教弟子捧过来的茶壶,对着大嘴狂喝了几口又放下。
他摸了摸嘴笑道:“现在的江湖儿郎哪里还有你们那会儿的血性!你看看,尽是云浪这种货色!”
祖磷也不说话,她见着那沙漏的沙子越来越少,心也提起来了,再次望向那间屋子。
她不知道魏清宁到底还在没在,按理说那屋子没有别的出口,她离不开,可她要是有心,想要走,那也不难。
她脑子转得飞快,在沙漏的沙漏即将完那刻开口道:“那就我来讨教讨教何乱秋你的功夫。”
何乱秋大笑着,“祖磷你现在这样还敢和我比划?也好,让我送你上路,再去你尸体上夺走经书。”
“啊——”何乱秋吃痛地盯着鲜血淋漓的左手,怒视着站在祖磷前面的红衣短打女孩,咬牙道:“魏清宁!”
魏清宁长剑遥遥一指,嘴角上扬,“沙漏漏完了不差分毫!”
“你!我杀了你!”何乱秋疯狂地砸着双拳。
祖磷又惊又喜,“小宁儿小心他的不破之身,记得剑攻他的气海,那里是薄弱处!”
何乱秋大惊,连忙防护自己的气海。
那可是致命处,一个不好,轻则没了武功重则没命。
而且这几招下来,这个前些时候内功还平平的小姑娘一下子突飞猛进了好些,而且这剑法越来越飘忽狠辣。
魏清宁重重地点着头,脑海中闪过一个时辰中记下的碧落心法还有前些时候的清歌诀,她配合着自己的剑法又来了一次的大融合,弥补了自身的不足,现在的剑法几乎是无缺。
她师父说过她的天赋很好,别人是学着既定的剑法都很困难,她还能在基础上再次创新,实在是百年难遇的剑道天才。
“啊啊啊啊!”何乱秋彻底被激怒了,狂扑过来。
有了上次望江楼的对敌,现在的魏清宁也知道了他的套路,身姿灵活地避开何乱秋的乱拳,右手的剑趁隙出招,剑光在月色下像极了冬雪凛冽,刮起无尽的风霜。
何乱秋的优势在于蛮劲还有大力和金刚不入,现在被点破了死穴,他分心护着气海,好几次被剑气伤到了双目,气得他气息大乱,犯了武者大忌。
“何乱秋你不是大言不惭,现在怎么连初出茅庐的小姑娘也打不过,这些年看起来也是毫无作为。”祖磷出言讥讽。
何乱秋的性子本就暴躁哪里经得起这样的讥讽,最后一点理智也没有了,就想抓住在眼前飘来飘去的魏清宁,狠狠地撕碎。
他越是大乱,那些破绽就越多。
魏清宁的内力提升,不像上次气力不济只能想着逃,现在的她起落躲闪游刃有余,她见到何乱秋的气海护得严严实实,转念挽剑去刺何乱秋的眼睛。
“啊——”何乱秋捂着流血的脸颊暴怒非常。
眼瞅着魏清宁的剑又要刺向他的气海,他慌忙回收,顾不得那凛冽风雪卷来的剑气,再反应过来,一阵剧痛传到了头顶。
“啊啊啊啊——”何乱秋抱着自己的左眼满地打滚。
魏清宁也停下了手里的剑,她不想这样的。
看着敌人这样的痛苦,她心里也没有半分的开心,她想着是攻破何乱秋的气海,卸掉他的气功防护,再想办法击溃他的。
无奈祖磷在侧不住的讥讽嘲笑,何乱秋又生怕她废掉自己武功活着杀了他,注意力都在了气海那里。
哪怕是拼着瞎掉眼睛也要护着。
“小宁儿杀了他!”祖磷催促着。
魏清宁没有答应,她心里沉沉的,转头看着惊愕愤怒的的计异天,“我们赢了,你要兑现你说的条件,你们现在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