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碧溪回龙峰就是若水寨的范围,他们偏偏困死在山巅。
那些大巫师的念力和阵法一层层的往上来,她自小体质虚,那些咒语慢慢地侵蚀着她的神智,她开始发热起来,呜呜咽咽地抓着东归窝在他的怀里。
她听爷爷说过,大巫师布阵写咒,实力足够强,是可以摧毁人的神智,轻则变成白痴,重则暴毙而亡。
“东归我好难受我是不是要死了,我眼睛都睁不开了。”她着急又害怕连哭都哭不出来,她的五感在慢慢丧失。
东归不知道和她说了什么,接着身体像是浸泡在清冷的湖水下,将身体里面灼烧感一一覆灭,窒息感也得以舒缓。
她自湖底破水而出,艰难地爬到岸上。
在歇息后,她想去湖水里面捞出东归,却在水面见到自己的倒影后,呆在了原地。
“我身上有十三道伤口,是东归用了放血法,把我中的咒毒转到他的体内,以命换命而已。”芦笙说着眼泪漱漱而落。
芦笙想擦去眼泪却越擦越多,“我问爷爷为什么东归不会中咒毒,爷爷说他自小体内就养着一只蛊,能让他百毒不侵,我嘲笑他吃饭吃得多,其实是他体内那只护身蛊要吃的......”
“我要爷爷救救他,爷爷说......那只蛊已经死了......阿宁姐姐你知道蛊虫死了是什么意思吗?”芦笙说着眼神有些绝望。
魏清宁想要伸手去抚抚她的脑袋,可现在她虚弱得很,完全抬不起胳膊,只能红着眼圈道:“是什么意思?”
芦笙悲伤道:“那只蛊不止是护身蛊虫,还和他的命相连,他的命全系在那只蛊虫上,我想要去重新炼制出来,爷爷说太渺茫了,没有希望的没有希望......”
“芦笙,我不该让你和东归去的......”魏清宁心里说不出的难受,慢慢地垂下了头。
芦笙跑过去抱住了她,埋在她的肩头大哭起来,“不是的,不是的,阿宁姐姐和你没关系,是我是我害死了他,我总说他是大笨蛋,我才是,什么南疆巫蛊御天才我什么也不是......”
天色渐暗,狂风大作,又是一场大雨要来。
碎瑶几经突围,还是寡不敌众,摇晃着依着槐树干坐下,神色灰败地坐以待毙。
芦笙恨极了她手持短笛就要刺过去。
“且慢——”北唐恒出声。
芦笙的短笛堪堪停住,她疑惑地转头,“北唐大哥你要做什么?你还要替她求情?”
北唐恒没说话,他走到碎瑶跟前开口道:“我想要知晓你和祈夜有没有关系?为何你先前会问出那样的话?”
“你想知道就亲自去一趟十万大山血爻宗。”碎瑶看也没看他,慢慢地合上眼。
芦笙再也压不住复仇的怒火,手里的短笛再次刺过去。
这次北唐慢慢地让开了,没有再阻拦。
芦笙的短笛刺过去刺了个虚空,她茫然地转身,迷蒙中,似乎见到碎瑶被一个白衣戴面具的男子救走。
她愤怒至极想要追过去,却怎么也追不上。
“芦笙醒醒!”魏清宁大力地摇晃着她。
见到芦笙还在幻境中,她把人交给鸢姐姐。
那个人的气息深厚,武学造诣几乎是达到了巅峰。
看样子就是那位大祭司了。
她想去追踪那个大祭司的踪影,怎么也寻不到。
“魏楼主,若是想见我,不妨亲自来一趟十万大山。”
温润空灵的声音响起,像是南疆巫师手里的铃铛,一遍遍地摇着,将倦怠感牵出,眼皮越重,慢慢地往后仰去。
“阿宁!”
第134章
神殿中玉石铺就的地板摇碎了烛台上的烛光, 这些碎金在静谧肃穆的大殿中像是唯一的色彩。
“在槐树镇,你是一心求死?”陨宿问她。
碎瑶盘膝而坐,她低垂着头一言不发,身上透着沉沉暮气, 听到陨宿的发问, 她笑了, “是,属下没有完成使命, 按照教规, 需得以死谢罪,我甘愿领罚。”
陨宿走近她半蹲下来, 手掌轻轻地托起她的下颌, 瞧见她脸颊那片伤, 眉头微拧,“药居的那群人真是废物。”
“大祭司, 你看清楚,我不是她。”碎瑶忽地一笑, 说不出的落寞苍凉。
陨宿面色微变,态度一改方才的疼惜, 沉沉一笑,“这趟去执行任务, 你了解的真不少, 禁地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碎瑶不否认,“是,我知道。”
“稍后我会派人将药送到你屋舍。”陨宿的脸色冷漠至极。
碎瑶笑得眼泪漱漱而落, “原来我记不得过去, 每每回忆便是脑海剧痛不已, 是多亏了大祭司给我喂药啊。你这样折磨我到底是为什么?陨宿你也不是真心喜欢她,真心喜欢一个人,怎么会那样对她!你已经疯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