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江陵摸摸她脑袋,“师父很重吧。”
“不重!”她抹着眼泪道。
曲江陵虚弱地笑笑,“师父是真的累了,清歌呢?她要做我答应她做什么?再不说来不及了。”
魏清宁着急忙慌地就要去喊人,没想到许清歌已经进来了。
她的脸色苍白嘴角还隐隐有血渍。
“江陵,我们成亲吧。”
作者有话说:
师父这一对很苦
十八年前生离
十八年后死别
其实写文的过程到后面能感受到笔下的人物都有着自己的命运方向,我不过是个说书人
第86章
细碎的雪渣经凛冽的风吹过, 飘入登笼台。
阿史那然听完探子的回报,久久没有说话,转身要离开时,挂在腰间的湖蓝色玉石突然滑落, 摔在了地上碎裂开。
她眼眸中噙着泪水挥了挥手让探子先行离开。
“阿娘, 长极殿出了大事, 阿爹他被抓走了!”阿史德延急匆匆地跑上来,他身量颀长壮硕, 很有昌夜人勇武的特色。
阿史那然轻轻地颔首, 将地上碎了的玉石捡起来,“我已经知道了, 阿史德家族荣誉地位在这里, 还有我的身份, 新的可汗不会太过为难你阿爹的,别害怕。”
阿史德延毕竟还是十五六, 听到母亲的话,一下子放心下来。
“阿娘, 这不是您一直佩戴着的玉石?怎么碎了?”阿史德延好奇地问着,“这玉石的质地还是不如您脖子上戴着的, 那可是阿爹遍寻来的最宝贵的玉石做的。”
她握住了手里碎了的湖蓝色玉石,“是一个朋友送的。”
阿史德延笑了笑, “那个朋友对娘亲很重要吧, 碎了没关系,我到时候让懂玉石的人给修修。”
她苦笑一声,“不用了。”
再留着, 不过是提醒她故人不在了, 徒留伤怀。
“那好吧, 阿娘,我还是不放心阿爹,我去找大伯商量商量。”阿史德延说完就要走。
她看着高大的儿子,替他拍拍衣裳上的残雪,“走吧,阿娘同你一起去。”
阿史德延重重地点着头陪着她往登笼台下走去。
清水居入夜后,灯笼都换作了红喜灯笼。
明明是喜色笼着别院,偏偏悲色涂满处处。
“师父,这是我下午跑去摘云楼买来的梁冠礼服,你看看喜欢吗?”魏清宁捧着衣服头冠进来放在床边,压着心里的悲伤,故作轻松地笑着,“我和居安挑选了好久,就这套最好。”
曲江陵手掌拂过那梁冠礼服,说不清是激动还是慨叹。
白日里,许清歌说完那话后,他呆了半晌都没反应过来。
直到许清歌又问,“江陵,你是不愿意了吗?”
他哪里不愿意?他等这样的一天已经十八年了。
可他即将濒死,这样的羁绊有什么意思。
“清无门的心法我已经修炼至大境界,一旦反噬,尤其是我现在筋脉多处皴裂的情况下,我几乎无可救。”许清歌猜透了他的心思,走到床榻前,握住他的手一字一句说着。
还不待他自震惊中回过神来,她又柔情地道:“破了那心法境界也好,我再也不是清无门高高在上的剑道无双的掌门。我是曾经的清无门的小弟子,是喜欢你深爱着你的许清歌,也会是你的妻子。上天毕竟没有立即要我们的命,那就能做几天夫妻就做几天,多出来的时间都是馈赠的恩赐。”
他终于是没压住那些情绪,而立的年纪哭得像个稚童,死死地抱着朝思暮想的女子。
魏清宁努力让自己开心起来,“师父,今天可是你的大喜之日,要笑起来,我师父样貌那可是一等一,不笑多亏啊。”
曲江陵也笑了伸手揉了揉她的脑袋,“还是一贯的贫嘴。”
“师父,我还要去给师娘送花钗礼衣,你有事情,居安就在门口,你随时可以叫他。”魏清宁看着门口廊下等着的白衣少年,同曲江陵笑着说道。
曲江陵咳嗽了几声戏谑道:“我可不会客气,毕竟这小子都把我好徒弟都给拐走了,我得好好敲打敲打,那小子鬼主意也多,免得这小子日后欺负你。”
魏清宁的脸一下染了赤色,哼了声道:“师父你又拿我开玩笑,不和你说了,师娘还在等我!我要给师娘告状!”
望着小徒儿远去的背影,曲江陵眼底的笑意还未散。
多年夙愿,终于成真,虽然短暂,也可聊以慰籍。
“曲前辈,你换好了?”谢居安有些意外。
曲江陵咳嗽着,“我好歹也是纵横江湖,仅次于老白的剑道高手,虽然沦落至此,还不至于连这些事还要人代劳。”
谢居安拱了拱手,“是晚辈失言。”
“你可是真心喜欢小宁儿?”他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