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嫁已倾城+番外(37)

烟景禁不住泪眼潺潺,她悄悄掩上书房的门,她刚转身,便听到爹爹苍老的声音在哀叹,“造化弄人,造化弄人啊!”

她步履沉重地往前厅走去。

聿琛背向她负手而立,望着厅上的那扇紫檀雕花边座字画插屏出神,待听到她的脚步声近了才转过身来。

第21章 |委屈

她还未踏入门槛的时候便看见了他峻拔磊落的背影,他墨发高束,发髻以小小的玉冠束着,发间垂下两条苍青色的缎带,添了几分翩然之态,穿了玄青色松鹤纹妆花缎锦袍,领口和袖口镶滚着一圈银鼠皮,腰上系着镂雕松鹿纹玉带,将出众的身姿勾勒得越发俊挺,就这么端端站立着,身后的衣裾纹丝不动。

不知为何,再一次望见他的背影,虽也那样的高高在上,但却不再觉得遥不可及。因为今后,她都可以陪伴在他身边了。这个在她心目中世间最好的男儿,终究会是属于她一个人的。一定会的!

她的身影滞了一下,七八日不见,相思成疾,此刻望见他的背影觉得魂魄都被他吸去了,心头千潮涌起,一步一步走近前去。

此时聿琛已转过身来,原本沉静如水的眼波因她的到来泛起了一丝微澜,望了她片刻,方走近她面前,看她眼睛红红的,低声道,“你哭了?”

他这样问了,原本堵在心头的潮涌像决了口似的在眼眶里汹涌而出,本不想在他面前哭的,但还是忍不住了,“与爹爹分别在即,总有诸多的牵挂割舍不下。”

她是那种不哭则好,哭则越哭越凶的,全然不顾在他面前失态,如羽翅般浓密的眼睫毛垂覆到眼睑上,都被汹涌的泪水浸湿了,少女如花的娇颜上挂满了泪珠,像极了在一夜潺潺细密的春雨之后,清新纯白的茉莉花瓣上挂满了露珠,小小巧巧的水珠子一滴一滴地滚落下来,在人的心窝里打下一圈圈的涟漪。

聿琛声音低醇,温温的语调,如柔风一般拂过她的耳畔,“也是,你尚年幼便要离家,难怪如此伤心,论起来,我不该这样着急的要带你走,若你不忍这么快便要离家,那待我回京后再派人来接你如何?”

他这样说,她反而哭得更凶了,好不容易把握住的机会,她不要离开他的,谁知他这一去,会不会从此将她忘在脑后,“不好不好,你知道我是要跟你一起的,不然也不会闹得如今这么伤心了,你若是丢下我先走了,我又不知道要眼巴巴盼望多久,我要像狗皮膏药一般,到哪都黏着你。”

可真是个黏人精,聿琛被她逗笑,露出左颊的一个浅浅的酒窝,打趣道,“小姑娘家的也口出诳语,把自己比做狗皮膏药,羞不羞啊。”

“但你这样哭,好像是我硬生生要拐了你似的,明明是你千方百计地来求于我,如今哭鼻子的也是你。你这样,倒显得是我的不是了。”

“你还说!你方才分明是在激我,”烟景掏出袖中的帕子,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还不都是因为你,我三魂六魄都丢了,神思方寸都乱了,不然断不至于如此。”

这样炽热的话听得他心中被什么挠了一下似的,偏偏他吃她这一套,他从她手中拿过帕子,替她擦着脸上的泪,哄着她道,“好了,有我在,便不要哭了。伤心归伤心,但你与你爹爹,并不是一别之后便不能相见了,只是他现在有官在身,还要为扬州百姓谋福祉,日后待机会成熟,将你爹爹调往京城为官,你们父女俩也方便见面了。”

他是堂堂太子,要将她爹爹调到京也不是难事,何况她爹爹政绩也不坏,不过他倒想借着这个由头好好逗她一阵,这姑娘性子如此生动鲜明,戏弄起来倒是蛮有趣的。

他这样一点醒,她还有什么不明白的,爹爹也是有这个意思的,心中的难受劲缓了一下,果然收住了泪,尤带了几分不可置信道,“真的吗?”

他挑起眉头,目光灼灼,“自然是真的,不过,得看你的表现。”

他这样一说,她又有些不明白了,有些懵懂的道,“爹爹是个好官我知道,可是我养在深闺,见识粗浅,官场上的事我一概不知,更是不懂要如何表现?”

聿琛笑道,“你不是费尽心思要来侍候我吗,把我侍候得舒服了,我心里头高兴,办事自然更得力些,在官场上多多走动一下,你爹爹的事岂不是更有眉目了?”

烟景听了倒也不恼,只是睁大眼睛瞧着他,扬起脸哼哼道,“是是是,我这般上赶着你,所以你可以时常拿出来作文章,我也只对你这样而已,换了旁个我才不理会他。”

可她一看他的神情,便知他存了一些别的心思在里面,回过味来后耳根子便有些红了,她背过身不看他,嘟囔道,“你当我是什么了,净拿人家来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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