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幼宁在被窝里坐了起来,像是马上要吃惊天大瓜。
岑晚谣:“我父亲是在国外出生的,家里也是经商的,然后就十分老套的有个指腹为婚的联姻妻子,两个人小时候玩得也不错。我父亲十来岁的时候,我爷爷回国内做点投资,就把我父亲也带过来了。我父亲读到高中的时候,认识了我母亲,一见倾心、私定终身。跟联姻的那位,也就是我小妈,坦诚了这件事,商讨着要解除婚约。我父亲和我小妈这些年也没什么联系,家里大人说的是一套,两个人其实根本没那方面的感情基础,所以我小妈答应得很爽快。到这事情还算普通。我父亲觉得还是应该两家人当面说清楚,就约好了回国日期。结果没到日子,我小妈一家出了车祸,就留下她一个人,大截肢,我小妈这辈子都只能是个坐在轮椅上连排泄都必须要让人伺候的人了。”
岑晚谣轻嗅着指尖的烟草香,“是不是狗血极了。”
岑晚谣:“生活远比你想得狗血。原本是两厢情愿、好聚好散,突然就反转成了抛弃发妻。最后是我母亲更果断,逼我父亲跟我小妈领了证。”
程幼宁:“所以你父母其实是没有领结婚证的?”
岑晚谣:“加拿大允许两人及以上同居但重婚依旧是违法的,所以我父母确实没有合法的婚姻关系。”
程幼宁:“你妈妈挺勇敢的。”
岑晚谣:“我不知道我母亲是怎么想的,但我时常觉得这对我小妈并不公平。我不知道承受着怜悯日复一日寄人篱下具体是什么滋味,只是觉得,大约不会太好过。”
程幼宁:“岑医生,你也是位有故事的女医生啊。”
岑晚谣起身将桌上的雪茄尸体丢进垃圾桶。
岑晚谣:“到时间了,小孩子该回家睡觉了,我也得要睡一会儿,但愿今晚平安。”
程幼宁:“晚安,岑医生。”
岑晚谣:“晚安,小狗。”
愿你今夜好眠。
第 11 章
程幼宁在家当了一周祖宗,胖了3斤。
程幼宁:“妈我觉得你不该教书,该去养猪,能发财。”
程国辉:“猪都像你这么瘦,家里早就揭不开锅了。”
程幼宁闷头扒完碗里的,大摇大摆进了厨房。
程幼宁:“妈妈,酱牛肉多给我装点,酸萝卜也来一罐,口封紧点。”
谢芸:“你一个人吃得完吗?这东西不经放,马上就得吃的。”
程幼宁:“我给文也分点,她也好久没回来了。”
谢芸一听,又多装了一罐。
程幼宁:“哎呀也没那么夸张,我过年还会回来的。”
程国辉:“你们再不快点真就走不了了。一会儿早高峰得堵上了。”
程幼宁走的时候两手空空,回来的时候甚至不得不新买了个大号行李箱。
岑晚谣看着她这大包小包的,笑出了声,“你这是农民工返乡?”
程幼宁:“不不不,这是穷苦大学生进城。”
一进门,程幼宁就行李箱大开,开始如数家珍,“板鸭,梅菜烧饼,墨子酥,茶干……还有我妈做的酱牛肉可好吃了,还有这,我爸托人弄的,我们那儿最有名的红茶还有绿茶,你肯定爱喝,你以后上班要是困了就别抽烟了,喝这个茶,我备考的时候困得不行都喝这个。这堆垃圾零食是在我高中校门口买的,你肯定不吃,我回头分给文也。”
岑晚谣看着她像小卖铺小老板似的一堆堆往外掏又往冰箱里塞,不一会儿到处都满满当当了。
岑晚谣:“文也又是谁?”
程幼宁:“我从小到大的好姐妹。”
岑晚谣:“嗯。”
岑医生是不是有点吃醋?
程幼宁装作不经意地拍拍屁股站起身,“她都结婚了,我妈还拿这事儿可劲数落了我一顿。”
岑晚谣:“嗯,知道了。收完了快点去洗澡,你就这么坐在地上,回头又要肚子痛。”
胡说,岑医生家明明就有地暖。
程幼宁也不拆穿,乖乖去洗香香。
推门进去的时候,岑医生难得地在看书。
程小狗乖巧地卧到她身边。
岑晚谣:“你刚结束,今晚我们什么都不做。”
有点可惜呢。
程幼宁白天在飞机上睡了一整天,眼下是半点都不困,像条大青虫蛄蛹来蛄蛹去。
岑晚谣无奈放下书,“你这是在外面惹上跳蚤了?”
程幼宁:“岑医生我睡不着,你在看什么呀,好看吗?”
岑晚谣把封面给她看,Imaging of Neurodegenerative Disorders.
程幼宁:“岑医生可真好学,睡前都不忘学习。”
岑晚谣:“差不多都背下来了,所以看起来比较助眠。”
小狗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