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露露冲过去把门开了条缝,“我艹你妈了个B的瞎说什么呢?”
贺秉文看着眼前的小姑娘不过16,7岁,满嘴脏话,叹了口气,“不想把事情闹大就让我进去说。”
李露露拿脚抵着门,“你他妈的一个男的想进屋?”
贺秉文:“你这屋平时也没少进啊?”
李露露:“我不认识你。谁介绍你来的?”
贺秉文:“都说了是你哥。”
李露露:“我艹你妈B的少他妈放屁。”
贺秉文现在知道为啥汪叙那么反感说脏话了,又叹了口气,“你叫李露露,F市马头村人,你爸叫李冠军,你妈叫王秀芬,李毅表面上是你堂哥其实是你亲哥,你是王冠军从李毅家花钱买来的。”
李露露两眼直冒出凶光,一把拉开门,压低了声音从牙缝里挤出狠话,“我艹你妈了个B的给老娘闭嘴,你到底想干嘛?”
贺秉文又叹了口气,看了看屋内无从下脚的环境,“不干嘛,就有些事想跟你聊聊。”
李露露挪了几步让他进来,自己挪到窗口去,她住在2楼,并不高,要是情形不对她就往窗外喊,大不了还能跳窗跑。
李露露:“把门关上,你就在门边别过来,有屁快放。”
贺秉文笑了,“小小年纪就敢出来卖,我还以为胆多大呢。”
李露露将手机捏在手里,“卖你妈B,少他妈废话,到底什么事,你要是找茬我就报警。”
贺秉文知道她不过是虚张声势,筒子楼里多得是不干净的事,要是报了一次警,下一季就别想在这继续住了,这里环境再怎么差,就冲这几百块一个月的房租,也有的是人要住。
贺秉文想靠着门站会儿,看了眼这门都油得起腻子了,顿时一阵恶心,“你哥犯事儿了你知道吗?”
李露露:“他一个大学生能犯什么事儿。”
“你不看新闻?”贺秉文说完愣了,这里都是底层又底层的人,连工厂宿舍都住不进去,不是临时工就是出来卖的要么就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李露露的手机甚至还是办卡送的那种,不看新闻也没什么奇怪的。
贺秉文:“李毅上个月是不是给了你20万还债?”
李露露:“你就问这个?”
贺秉文:“你就不好奇一个男大学生怎么一下子能拿出来20万?”
李露露:“我管他妈B的怎么来的,反正都是他欠我的。”
贺秉文:“可要是那钱来的不干净,就是赃款,赃款什么意思你明白吗?查出来要上缴的,你拿得出来吗?”
李露露一下就急眼了,“我艹你妈了个B的关老娘什么事?给了我的就是我的,你们要查上他那拿去,关老娘屁事啊。”
贺秉文:“可他拿不出来啊,他说都给你了。”
李露露把眼一瞪腰一掐,“他妈B的他欠你钱是他的事,你去找他。”
贺秉文:“你要我去找他,他要我找你,那你说我找谁去,20万呢,不是小数目。”
李露露:“你去找他要,这钱本来就是他家欠我的,关老娘屁事。”
贺秉文:“可他就说给你了呀,要我问你要,我有什么办法?”
李露露:“他妈他说给了就给了,有证据吗?我就说他没给我。”
贺秉文:“那要么上警局查查?要不就去录个口供?证明一下,不然这事儿没得解决啊?”
李露露一听说要上警局,整个人都蹦起来了,“你他妈神经病吧,老娘凭什么听你的?”
贺秉文:“就凭你未成年打黑工,欠债赌博嗑药还卖,哪条不够你进去住一阵子?”
李露露刚骂骂咧咧了几句,贺秉文大门一拉,给等在门外的几位警察让出路来。
程幼宁那句“阎王好见,小鬼难缠”是真没错,这年头想查个有头有脸的人,但凡在银行公安行政系统认识点人,都能揪出来二三,但要查李露露这种流民,是真的不太容易。
贺秉文回国后托人将李毅反反复复查了个遍,也没查出什么名堂来。父亲早年外出打工,母亲务农,唯一令他生疑的就是家中独子这件事。李毅出生的时候正是计划生育最严格的那几年,但村里仍旧是超生的居多,像他这样的独生子其实很罕见。再者李毅家虽然贫困,但村里比他家穷的多得是,照样超生。贺秉文揪着这点查了查,李毅父亲还有个弟弟叫李冠军,家里也只有一个女儿,叫李露露。巧的是这李露露挂上李冠军家户口时已经两岁了不说,当年李毅还生了场大病,花了近十万才治好。
贺秉文于是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李露露在警局里老实交代了事情原委。
李露露原名李露,是李毅的亲生妹妹。李毅7岁那年重病没钱治疗,李冠军有隐疾,不能生育,就以借钱为条件,将她买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