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晚谣:“你要去哪?”
程幼宁从衣柜里拽出行李箱,“去找我老丈人谈一谈。”
为了等岑晚谣的电话,程幼宁没提前买票,也就没提前告诉岑景钦和宋疏棠,打算到了再说。
落地温哥华已是下半夜,程幼宁就近找了个酒店洗澡睡了几个小时,仔细化了妆才和宋疏棠联系。
程幼宁虽没说,岑晚谣却是早就和家里联系好了,这边她一收拾完,岑景钦便派车来接。
从家里到酒店也得要两个小时,程幼宁原本想着在大堂休息区再小憩片刻,没成想这边一退房,酒店直接给安排了车送她,好在车上还能补一会觉。
再看岑家的别墅,程幼宁看到的却不仅仅是财富,而是权势。若是岑景钦和宋疏棠,又怎么会像她这样被区区一个男大学生摆了这么一道。
宋疏棠见着程幼宁第一眼,就觉得这孩子太瘦了。上回来时就瘦,但气色挺好,这回即使妆容着装再怎么得体,眼底的疲倦却是掩不过去。
程幼宁一进门就被按着吃了早餐,宋疏棠长吁短叹数落她们再怎么忙也不该不注意身体,罚着程幼宁吃了个饱。
宋疏棠:“你说我和老岑忙活了大半辈子,攒了这些钱,就是想着你们小辈能过得舒坦自由些,你说你们图什么。”
程幼宁:“阿姨,年轻人也不能什么都不干啊,坐吃山总得空,吃点苦也是人生阅历嘛。”
宋疏棠说不过她,只能再三嘱咐要注意身体,又叫家里阿姨整理出许多这些那些的补品,一定要她回去的时候带上,搞得程幼宁都快不好意思了。自己这次来得急,临上飞机时在赫尔辛基的机场买了些小东小西的本就不成礼仪,走时还带上这许多东西,实在不像话。但宋疏棠情真意切,若是薄了这份情意,更是不应该,她只好腆着脸答应都会带走。
岑景钦早起都要打会儿高尔夫,这会子还没回来,宋疏棠便和程幼宁在沙发上边等边说着闲话。Cooper在旁边摇着尾巴听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对程幼宁叫了一声然后跑到玄关坐下。
宋疏棠:“一定是景钦回来了。”
话音刚落,岑景钦便推门进来了。
宋疏棠:“景钦你俩去书房说话吧,我叫Riley沏了茶端上去。”
岑景钦点点头,示意程幼宁随他上楼。
程幼宁对于岑景钦是佩服和畏惧的,一则是长者,二则畏权势,三则他是岑晚谣的父亲,四则她虽然还算健谈,但对于这种惜字如金的人,实在是有些发怵。
岑景钦径直走到书桌前坐下,见程幼宁迟迟不落座,便趁Riley来送茶的机会给她指了个坐。
程幼宁虽坐了,却是绷得笔直,好像个挨了训斥的学生。
岑景钦将案桌上的文件推到一旁,打开茶盏来喝了一口,“你跟你阿姨不是聊得挺好,怎么来了我这里就不说话?怕我?”
岑景钦好歹是先开了口,程幼宁总算松了口气,“我把事办砸了,自然是要怕的。”
岑景钦笑了一声,“这点小事,倒还算不上办砸。”
程幼宁:“可我害阿谣挨了人骂,这才是真办砸了。”
岑景钦:“那也是她自己上赶着要替你担,是自找的。”
程幼宁沉了口气,定下心来,“叔叔,我这次来,是想跟你谈谈。”
岑景钦:“我知道,聊天你肯定只会找你阿姨。”
岑景钦这口吻,像极了吃醋的岑晚谣,程幼宁听得心里一疑,难不成这叔其实挺想跟自己闲聊的,就是抹不开面子主动?
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得先把正事儿说了。
程幼宁:“叔叔您肯定也都知道了,这件事李毅自己不主动坦白声明就没法收场,但我们心里都清楚,他背后肯定有人指使,至于这个推手是谁,我已经让贺秉文全力去查了。李毅一个学生,能把事情闹得这么大,他背后的人肯定不简单,我无权无势,若到时候路真的走不通,还请您能出手帮一把。”
岑景钦:“欺负我的女儿,还想有好果子吃,做梦!你让小贺放手去查,我们虽然常年不在国内,但产业在人脉就在,没什么可顾虑的。”
程幼宁点点头,“谢谢叔叔,但这事即使我不来您肯定也会做,所以我来是有更重要的事情想跟您谈。”
岑景钦:“说。”
程幼宁:“当初决心要做成人用品研发的时候我们就知道,国内大环境并不好,要是直接在国外做,成的可能性更大,各方面都要容易些。一意孤行非要在国内做,一是看中了国内市场的人口基数大,对象人群广泛,再者市场还远在上升阶段,前景更大。二是我们多少还是年少轻狂,有些情怀在身上,正是因为大环境不好,我才觉得更应该做。改变勿论大小,但凡有人起了势,就能有风。李毅的事即便解决,带来的热度和影响也不能就这么白费,我打算借此去和政府卫生防疫部门谈合作,这件事若是成了,对于产品后续发展来说,也是一阵好东风。但事到如今我也不能再任性下去,这个产品花费了我们许多时间和心血,无论是功能还是理念,都值得让它热销。若是大环境实在容不下我们,我会退出去,到时候还希望叔叔阿姨给它一条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