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确很好吃,陈舟捂嘴边吃边弯起了眼眸。“这是你做的?”
“算是吧,”余椿挺了挺腰,“这都是我包的!”
一个饺子咀嚼完咽进,陈舟笑出了声,“怪不得都这么丑。”
这也叫丑?这多好看啊!这是余椿好不容易学会的大元宝状饺子!她愤愤反驳道:“丑不丑的,好吃不就行了!”
“好吃那也不是你调制的饺子馅啊。”陈舟又塞进一个饺子,不让嘴地打趣余椿。
“你再这样说,我可就不让你吃了!”
“送都送来了,”陈舟侧身挡住保温盒,“哪有不让人吃的道理。”
她又十分大方地送了一个到余椿嘴里,“你吃饱了?”
“嗯嗯,当然。”余椿想了想,还是开口别别扭扭地解释道,“在家吃了,想着你吃速冻的,我过意不去,唉,我这人,就是太善良,看不得别人……”
陈舟伸手堵住了余椿的嘴,“哪那么多话。”
她又收回了手,小声道:“谢谢你。”
“嗯?什么?”余椿没听清,问道。
“没事,你快回家吧,等会你家长不找你吗?”陈舟以为余椿是偷跑出来的,她低着头收拾餐盒,递还给了余椿。
一直待着这里确实不像话,大过年的,不在家过年跑来找陈舟够荒谬了,只是来送饺子,送完饺子就走,也许还能圆得下去……
她接住了陈舟的台阶,“好,那……”
余椿穿上了鞋子,走出门去,在陈舟亮亮的眼眸中道出了那句久违的:“新年快乐!”
陈舟抿唇笑:“你也是,新年快乐!”
在余椿走出几步路后,陈舟又叫住了余椿。
“谢谢你,谢谢你包的丑饺子。”
算数
如若说余椿还坠在漫天飞舞的大雪中,那陈舟便是化透了的水滴。
今年的雪格外多,即便在北方,往年这个城市也十分吝啬于一场大雪,而今年却下得格外畅快。
余椿踩着积雪又回了车里,暖气融掉了她身上的冷气,车最后还是开回了老城区。
雪越下越大,大雪落下的声音是怎样一种声音——也许只剩风声。
陈舟随手披了一件开衫毛衣,她站在窗边打开了一丝缝隙,风随即涌进本就不暖的小屋,窗外甚是热闹,未到零时,鞭炮声已震耳欲聋,压住了嗡嗡作响的大风,压住了本就不大的春晚声。
陈舟握着手机要放不放,她赶余椿赶得太急了,甚至都忘了问,余椿是怎么来的,又怎么回。
刚刚开门的那一瞬,她慌了,慌到不知该作何反应。
笑得那样清澈的小朋友,捧着摇摇晃晃的诚意,一次又一次的,像礼物一般,出现在她的眼前。
硬是挤进了她的冬天。
可她为何会这样慌呢,明明是最干净的笑脸,她怎会生出这样奇怪的感觉。
是在害怕吗,害怕什么?害怕落魄颓然的自己会弄脏干净无暇的孩子吗?
她伸手关上了窗户,隔绝掉了外边的所有热闹气,也隔绝掉了寒风大雪。
鼻尖凉透的刺痛感开始回温,陈舟苦笑了两声,她想,大概是在害怕自己不配如此真诚的好。
她何德何能,能让这样热烈的小太阳围着她转。
陈舟打开了手机屏幕,还是发出了打下的字。
世间千千万万种感情中,无论哪一种都是纯粹又美好的,余椿不该,她也不应该。
——
元宵未过,学校就早早开学,余椿做完几场开学测试卷才真实感受到自己的吃力,她有时也会质疑自己,选择的是否正确。
但那只是转瞬即逝的错觉而已,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命比天高,从来都不信命,不后悔。
开学不久就迎来了高三的百日誓师大会,虽说和余椿高二生没有太大关联,但站在楼台望操场时也不禁会感叹,明年站在那里的便是自己了。
一中的架势和气场在什么活动上都摆得很大,教学楼里边还在安安静静的学习,外边已经热热闹闹的击鼓呐喊,慷慨激昂到响彻云霄,惹得楼里人都没心思学习。
余椿课间去找陈舟拿书,两人经过楼台时同步地好奇往下看。
“看得我都斗志昂扬了,晚上高低是能多做两套卷子的程度。”余椿摸了摸胳膊肘,她是真被这气势震撼到了。
“羡慕啊?明年不就是你们了。”陈舟看了一眼便挪步拉着余椿下楼,“下午更吵,下午是十八成人礼,到时候学校里都是家长。”
她又回头看了一眼裹着校服的余椿,确实还是穿校服的时候乖一点。
“成人礼啊,”余椿笑了笑:“那家长要是不来怎么办啊?”
“不来……”陈舟被余椿的问话噎住了。
从陈舟角度,她也不难得知,余椿家里经常没人,想来也是很忙,只是余椿也不像是如她一般的那种家里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