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皇帝有意保郁六,便夺去她所有官职把人贬回与谢岍同级,继续做回谢岍的副将,而郁六的夫人许是受不了周围人的闲言碎语,又许是觉得被欺骗了,具体原因外人不得而知,反正她病了一场后选择离开,这些年郁六找她都快找疯了,却也怎么都找不见。
几年前放郁六去鸿蒙,是谢岍实在不忍看她那孤魂如鬼的样子,死不了,又活不成,郁六命苦,自小被父母抛弃,长大后又遭爱人离弃,作为出生入死的同袍亲友,谢岍是真心疼她,怕她扛不住,从此失了心。
旁人的选择谢岍也不好过多点评,最后再一次说:“我怕有一天,我们俩会重蹈她俩的覆辙。”
那种苦苦寻找却始终不得的痛苦和折磨,谢岍光是在旁看着就觉得够了,她才不要亲身经历。
“不会的,”姚佩云笃定说:“我不知道别人如何想,我只知道,我们俩既然决定在一起,那就关起门过我们俩自己日子,不理会旁人。这条路上,你不退,我不退。但是你若离,我便弃,毫不犹豫。”
刚钻回自己被子的谢岍不知哪根筋搭错又热热乎乎粘上来,以一边倒的优势轻松制服姚佩云微不足道的反抗,贴得近了,她闻见对方身上淡淡的奶茶味道,心里住的猿猴大马即刻跑出闸撒起欢来,她微微用力压着姚佩云,哼哼说:“让我亲一亲呗,就亲一亲。”
“别玩闹了谢重佛,”姚佩云为晚上的聚餐忙碌整日,此刻躺下来才觉得浑身疲惫,心里又装着事,不想和傻道士玩闹,推推身上人说:“今天特别累,真的。”
谁知道平日里非常乖巧听话的谢岍今天不知道犯什么轴,压着姚佩云硬是不起身,甚至用膝盖顶开了姚佩云并在一起的两腿,她在月色下用那双百发百中的锐利眼睛细细描绘心悦之人的眉眼口鼻,说话的热气全打在姚佩云侧脸,低声蛊惑又可怜巴巴:“给不给亲嘛,我保证真的只是亲亲,真的……”
都说到这个分上了,姚佩云还能怎么办?受不了这憨货撒娇,那就只能缴械投降呗:“好好好亲亲亲,你唔……”
话音没落她就被堵住了剩下的话头,谢岍此番,锐意进取,有些不同往常。
第七章
也许是因为爱屋及乌?姚佩云发现自己喜欢谢岍时,这憨货身上那些优点也好缺点也罢她看着也都觉得非常可爱,尤其是傻道士说到做到,说是亲亲就只是亲亲,过完干瘾就老老实实躺下去睡觉,一点也不闹腾。
省心又乖巧。
昨夜睡得晚,次日里醒的迟,外头天光已大亮,一夜好眠的姚佩云发现身边人还没醒,于是起玩闹心钻进谢岍被子趴在了这家伙暖烘烘的身上。
她个头小,趴在谢岍怀里特别舒适且方便,谢岍侧着脸在睡,她亲亲那比之初来时稍微肉一点点的脸颊,又亲亲那棱角分明的下颌线,谢岍还没要醒的动静,她坏坏翘起嘴角,往下亲在那骨节清晰的喉上,还捉弄地轻轻咬了一口。
“……唔,”睡梦中的人终于有了反应,双臂收拢轻而易举把人圈固在身上,只是眼睛睁不开,声音是安睡整宿后的低沉沙哑,撩人心弦:“你要是实在不想起,我能让你再一觉睡到天黑,要不要试试呢。”
“不要不要不要。”姚佩云趴在谢岍身上偷笑,说:“外头日上三竿,确实该起了。”
谢岍今日要回大营,起床洗漱吃饭一整套下来并未花费多长时间,日头高高升在长空上,白晃晃的驱散了漫天阴云,衣帽整齐的谢营长站在门口腻歪不想走,被姚佩云在脸上吧唧一口后推出了家门。
她可不要当那种耽误人正经事的人,但是她发现谢重佛是个特别恋家的人欸,出门去当差而已,拖拖拉拉磨磨蹭蹭怎么都不想走。
大原上气候多变,时而晴空万里时而寒风凛冽,谢岍回大营当职后姚佩云没过多久也锁上家门出去办事,方才还晴朗的外头起了大风,呼呼刮着,直刮得姚佩云脚步不稳。
风沙漫天中也不好跑远,她选择先到附近的铺子买下些鸡蛋,搭配着自己做的几些点心登了房东家的门。
房东一家是本地人,和她对接的房东是位膀大腰圆但热情好客的大娘。听了她不再租房子的话,大娘用不是太熟练的官话关心说:“接下来的住处找到了?”
姚佩云捧着大娘给倒的热奶茶,坐在火炉子边甜甜笑着说:“找的差不多了。”
大娘问:“在哪边?我听听地方,给你把把关。”她在望春生活大半辈子,哪片住着安全哪片乱她很清楚。
姚佩云说:“秋葵里那边。”
大娘笑起来,被大原寒风和日头皴裂晒伤的红扑扑脸颊上满是纯朴真挚:“是最近和你一起住的人,她在那边住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