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在掌心抠出一排浅色月牙,江洛语调却还带着笑:“是吗,那你就在门外等吧。”
林觅脸色一黑,他好歹也是新晋小生,怎么可能在走廊等人?
江洛不等他再说,砰的一声带上了门。
动静太大,屋内薛定风翻剧本的手一顿,和吴也对视一眼,一起往玄关走去。
剧组原本给二番配的是商务间,不过入住前就被薛定风升成了套房,两人穿过小走廊,刚过转角,就看见江洛孤零零地站在门前,在玄关灯下显得形单影只。
薛定风走到近前,见江洛对着门不转过来,问:“怎么了,是谁?”
江洛额头抵着门,还没想好怎么解释,外面那该死的敲门声又响起来了。
“开门。”薛定风淡淡命令道,他知道外面肯定不是小八。
江洛背对着他摇摇头,依旧堵在门前。
吴也还记得之前江洛在餐厅被搭讪的事,脸色有点差。
薛定风眼神微冷,他猛地伸手把江洛捞进怀里,展臂揽在他的腰间,将他连人带胳膊都箍在身前,又说:“开门。”
这次是对吴也说的。
江洛被拽的失去平衡向后退去,等他的后背都贴上了胸膛才反应过来,再阻止已经来不及了。
吴也拉开门,然后愣住了。
门外不是什么纠缠不休的制片人,而是个年纪不大的少年。
吴也认出这是隔壁古偶男三,不解道:“你来干什么?”
林觅都做好了再跟江洛掰扯一遍的准备,没想到一开门就见到了薛定风。他从对方冷峻无暇的脸,看到镜片后乌黑深邃的眼,最后是揽着人的坚实手臂。
他心口蓦然一热,就算不看权势资源,单单能睡薛影帝一次也值了!
林觅眨了眨眼,近乎撒娇似地说:“我有事想请教您,可以让其他人回避一下吗?”
这一声听在江洛耳里,只觉得胸口被人塞了个不断充气的气球,压得他喘不过气,偏偏被勒着腰,想走也走不了,他气闷地挣扎:“放开!”
薛定风被他的手肘拐到,皱了皱眉,手臂却纹丝不动:“再挣?”
江洛穿着橘红色的宽松毛衣,抬起头看他的眼尾却比毛衣更艳,他明亮的眼中沁着湿漉漉的水色,满满都是抗拒和愠怒。
薛定风知道他是真生气了,不敢硬摁着他,手臂松开一点,问他:“要在这看还是进去等我?”
江洛不喜欢这个场景:“我要进去”
薛定风松开手,摸了摸他的头发:“去吧。”
江洛谁也没看,闷头回到房间。
片刻后,经验丰富的吴也带着脸色惨白的林觅去料理后续。
薛定风折返回房,桌上还摊着两本翻开的剧本,他找了一圈却不见人,不得不开始玩躲猫猫。
只能说好在卧室的窗帘不落地,露出一双棉拖,不然他就要翻床底了。
他好笑地走到窗帘边:“出来,窗户冷。”
窗帘晃了晃,薛定风想,可能是摇头。
他问:“生气了?”
窗帘抖了抖,幅度不同,应该是点头。
还好,薛定风苦中作乐,有些欣慰地想,至少还知道吃醋。
“别生气了。”薛定风对着窗帘轻声哄:“我不知道他会来。”
江洛明知自己没立场不开心,可他就是忍不住,尤其被这样软声细语地解释,更加忍不住翻涌的涩意,硬邦邦地说: “我不喜欢。”
说这话时,江洛的手指抠着窗帘,活像个跟主人斗气、要抓烂家具泄愤的猫咪一样。
“难道我喜欢?”薛定风挑挑眉,靠在窗沿上提醒他 :“是谁害我在这的?”
江洛想了想,好像是他,这下更没立场生气了,他沮丧地问:“那怎么办?”
薛定风给出解决方案:“去家里住。”
江洛没说话,薛定风也没催。
过了很久,窗帘抖了抖。
当晚江洛收拾好东西,第二天就搬过去了。
剧组的戏份重点在裕亲王,江洛的空闲时间很多,白天写完作业,陪陪时差党小破打游戏,再完成定量运动,差不多就到了薛定风收工的时间。
两人吃完饭,简单收拾了一下,薛定风就去工作了。等他处理完走出书房,一眼就看见坐在客厅地毯上看电影的江洛。
观影是学校大课的作业,江洛之前都是在笔记本看的,每次看完眼睛都会发酸,现在在宽屏电视看就没这个困扰了,他心情很好地问:“你忙完了?”
薛定风坐到他旁边的沙发上,“嗯。”
江洛仰起头,自然地举起正在吃的鱿鱼干:“小也做的,好好吃。”
薛定风低头从他指尖衔住那块鱿鱼干,江洛就笑得很开心。
观影名单五花八门,江洛一天看一部。偶尔有薛定风参演的作品,他就会讲些台前幕后的故事来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