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寒远理解,故作无事道:“何阿姨,不用太担心我!我是未成年人,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我先回去休息了!”
江寒远拦了一辆车,不顾何阿姨的劝阻,上车报了别墅地址。
“这个地方,”司机驾驶着车,欲言又止,“最近好像不太平啊。”
不太平的不是这个地方,而是江寒远支离破碎的家。
江寒远默默看着窗外,话痨司机自说自话着,“听说发生了两起命案!传得那叫一个玄乎,什么他杀谋杀,太吓人了!不知道凶手抓到了没有?哎,现在这么太平的世道,怎么会发生这些事。”
江寒远感觉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于是收回视线。
“小兄弟,你住那儿的?有听说吗?”司机很好奇。
“有,”江寒远淡淡道,“我家的事。”
只是几个字,让司机再没有和江寒远说过一句话,开到了小区门口,江寒远下车的瞬间,他一脚油门便把车开走了。
--------------------
第29章
结案后,撤掉警戒线的家里,江寒远久违地躺在自己床上,身心俱惫却怎么也睡不着。
拿出手机一看日期,距离事情发生,已经过去了十多天了。
那些认识江寿天,平时对他很热情的叔叔阿姨,没有一个人打电话询问他的情况,学校里除了黄宏瑜,没有一个人给他打过电话。
江寒远好像一夜之间被全世界遗弃了。
有一个人……
江寒远在忙碌中偶尔会想起来。
顾泊舟。
江寒远给顾泊舟拨去电话,他以为顾泊舟会很快把电话接起来,直到听见那机械女声在说拨打的电话是空号。
上一次听到这个声音,是给许慧打电话。
江寒远连滚带爬地跑出家门,到了顾泊舟家门口。
按了很久的门铃都没人响应,招来了在巡逻的安保人员。
“这户搬走几天啦!”安保说,“有什么事打电话问问吧,这儿已经不住人了。”
江寒远又按了两下门铃,终于想起来他对顾泊舟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什么了。
“我只是好奇而已,别当真。”
顾泊舟真的不当真了,他毫无征兆的消失了?
顾泊舟生气了吗?
可是顾泊舟说过,永远不会对他生气,除非……
顾泊舟还会回来吗?
江寒远不敢相信,他在顾泊舟家门口站了很久,等到日落西山,也没等到想见的人。
翌日,想起自己是一个学生的江寒远久违地回到学校。
他是最早到学校的人,在教室找了一圈,发现自己的桌椅不知为何被搬到了最后方,于是他就在后方坐下,趴在桌子上开始补觉。
陆陆续续有人来教室了,他听见嘈杂的脚步声在他四周徘徊,还有很多人的讨论声,听得模模糊糊,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等老师进教室了,江寒远抬起沉重的眼皮,看向讲台。
班主任看见他,欲言又止,选择先好好上课。
江寒远始终看着前方,大片的后脑勺似乎在克制着回头看他的冲动。
前面坐着的人是黄宏瑜,江寒远拍了拍黄宏瑜的肩膀。
黄宏瑜动了动肩膀,向前坐,江寒远手碰不到了,又用脚踢了踢他的椅子。
黄宏瑜烦不胜烦地回头,“别碰我!”
“你怎么了?”江寒远收回脚,“我想问……”
“你爸骗了我爸很多的钱,”黄宏瑜压低声音说,“我们家现在被你爸害惨了。”
“多少钱?”
“一千万,说是入股新校区,”黄宏瑜说。“你爸现在死了,法院清查他的资产,大量金额不翼而飞!我家也快玩完了!”
江寒远不知道说些什么好,直觉告诉他,与江寿天有合作的,不止黄宏瑜一家。
到了下课,班主任让江寒远单独去办公室一趟。
江寒远从座位起身时,黄宏瑜忍不住和他搭话。
“看在兄弟一场,有件事我必须给你说,”黄宏瑜组织着语言,“不仅顾泊舟转学了,孟培也转学了,顾泊舟被孟培打成了重伤,但很奇怪,顾泊舟家里人没有向孟培索赔,而是给他办理了转学手续。”
江寒远捏着桌角,强迫自己站稳,“重伤?伤到哪里了?”
黄宏瑜回忆道:“好像满身的血,听说警察来的时候只剩一口气吊着,但孟培是未成年人,他的那些打手比孟培年龄还小,也是未成年。”
江寒远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紧咬牙关走向教室门。
咽下喉咙的腥甜,江寒远到了教师办公室。
班主任开门见山道:“江寒远,江校长的事,对我们学校造成了很大的影响。”
“老师,你的意思是我没办法在这里读了?”江寒远什么事都做好了最坏的心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