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趁此机会将段若妤解了禁足。上次她给祁宴下·药的事,陆蓁蓁和祁宴商量过后一致决定暂且先按下不提,待来日一并发作。所以段若妤后来被禁足的这些日子都老老实实,没再闹什么。
这日刚刚解除禁足,她便来西殿给陆蓁蓁请安了。
一袭月白色绣荷花流苏长裙,看着秀雅别致,也乖巧不惹人嫌。
她按规矩行了大礼,又伺候陆蓁蓁簪了花,才道:“许久不见娘娘,瞧着脸色憔悴了些,不知是否是被宫务所累。”
陆蓁蓁扶着颂冬的手起身,示意给段若妤奉茶,随口道:“这些日子睡不安稳,总是多梦,大约是被琐事烦的。”
说着这些话时,梦里的场景倏尔在她脑海里闪过,让陆蓁蓁恍惚了一下。
第90章
随着这种恍惚感,段若妤在她面前的模样一点一点也变得模糊,好似出现了两个虚幻的影子。陆蓁蓁甩了甩头,将这种奇怪的感觉从脑海中剥离出去,后知后觉地应和道:“这些日子忙碌,睡不安稳。”
段若妤:“听闻太子爷特意让太医院给娘娘开了安神药剂,不知有用么?”
她这话让陆蓁蓁愣了一下,有些惊讶她是如何得知这消息的,目光扫过身旁的颂冬,后者微微垂下了头。
心中有了计较,不过陆蓁蓁没有说出口,而是装作若无其事,自然地答:“只是近些日子为琐事忧心太多,想来等除夕夜宴过了就好了,祁宴太过小题大做了。”
她这话刚落,就看到段若妤面色控制不住地一变,唰地一下血色褪尽。然而下一瞬,她又恢复了面色如常,浅笑道:“太子爷这是关心娘娘。”
那面色变化之快,若不是陆蓁蓁方才紧盯着她,都要以为是自己眼花了。然亲眼见她面色转变,心中又无限感慨,段若妤何时变得如此工于心计了?
她端起一旁的茶,浅抿了一口,又说:“娘娘近日除了睡不安稳,还有什么旁的反应么?容妾身多一句嘴,娘娘的小日子有多久没来了?”
经她这么一提醒,陆蓁蓁才想起,自己这个月的小日子早该来了,算算日子,已经过了十天了。她不由紧张了起来,自己的小日子向来是很准时的,这次怎么会推迟了这么久?
看她面色变化,段若妤心里便有了答案,她放下手中的杯盏,看似贴心道:“娘娘别怪妾身多嘴,您与太子爷夫妻恩爱,又事多杂乱,身上有什么变化,一时没注意到也是有的,既然如此,不如请宫里的太医来看看吧。”
段若妤说的也是有理,自己的小日子向来准时,没道理推迟这么久,再一想自己与祁宴胡天胡地常常没个节制,还真不好说是不是。她想着待会儿让颂冬拿手牌去宫中请太医,一时看向下面端坐着的段若妤,又觉得不对。自己和段若妤,就算不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也算不上什么姐妹情深,母亲和顾柔嘉沈九思都知道自己最近睡不安稳,怎么没有想到这处去,而偏偏对自己不甚了解的段若妤想到了?
她觉得奇怪,沉思了片刻,应道:“你说的有理,稍后本宫会让颂冬进宫请太医。”
段若妤:“皇后娘娘这些日子身子还是不大好,太医想必都在她那边,娘娘若要请,不如早去,请那位妇科圣手赵太医来,以免旁的太医看不仔细,又出去乱说。”
“嗯,好。”对于她的关怀,陆蓁蓁受用的不是很舒服,但也不好直接拒绝,只是应了,随后便与她交代起了府上除夕装点的事,没再提这个。
这日夜里,祁宴回府时,照旧沐浴过后来到西殿,本以为这些日子两人都忙得很,陆蓁蓁这会儿定还挑灯夜读,在研究宫务,却没想到来到院子里时,看见内室的烛火已经熄了。今日是乐夏值夜,她守在廊檐下,看见祁宴过来,小声问了声“太子爷安好。”
祁宴向内看了看,负手问道:“你家娘娘已经休息了?”
乐夏摇头:“没有没有,娘娘说烛火太亮,让吹熄了两盏,只留了床头的,想必这会儿在看宫务呢。”
“嗯。”祁宴答了一声,抬步向里面走去。
推开门,果然有微弱的烛光亮着,屋内的人没有睡,床幔后传来翻书的沙沙声。
祁宴回身关上了房门,问道:“怎么今日去床上看书了?你不是觉得烛光弱伤眼睛么?”
说着,他走到床边,撩起床幔,漂亮的小人穿了一件素色中衣,膝盖上放着一本厚厚的书卷,正眼巴巴地看着他。
喉结微微滚动了一下,祁宴敏锐地察觉到今日的异常:“发生什么事了?”
陆蓁蓁眨巴着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看着面前的男人,做了半晌的心理建设,终于开口了:“如果……我是说如果,我有喜了怎么办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