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溪奉嗯了一声,手扶着姜秉儿,让她颤巍巍站在大彩球上。
茶室女们还笑吟吟给姜秉儿捧场,拍着手叫好。而实际上姜秉儿光是站着都晃得前后摇摆,根本没有小月波那般灵动自如。
正玩着呢,茶室的门被人推开来。一个身着锦衣的年轻公子打着扇子直勾勾盯着姜秉儿啧啧做声。
“原来世人诚不欺我,小月波居然生得如此明艳好看,就是怎么这般年幼稚嫩……”
说罢就伸手来,想要抓姜秉儿的手。
“无妨,月波小姐来,先陪我吃口茶,这么嫩的手喂我,想想都美。”
茶室里的女子们面色大变,紧张地起身。
姜秉儿皱着眉翻了个白眼:“你算什么东西……”
话还没说完,她身体一晃。
却是云溪奉松开了她的手,默不作声一脚踹飞了那锦衣公子。
姜秉儿狼狈地从彩球上落下来,嫌自己落下来丢了脸,气得挽起袖子,小脸皱皱巴巴地一声令下。
“给我打!”
通城纨绔一霸,就是这么狂。
事后,因为那锦衣公子有些身份,又是云溪奉主动出手,人家找到姜家来,最后还是以云溪奉挨了十鞭子作为训斥收尾。
云溪奉挨了打,哭得最凶的却是姜秉儿。
她抹抹眼泪趁着那锦衣公子去旁的茶室玩,带人去给人套了麻袋,一顿乱棍把人打得鼻青脸肿。
而后喜滋滋回到云溪奉的房中。
云溪奉不爱点灯,一片漆黑中,姜秉儿的铃铛响个不停。
她趁着夜色摸到云溪奉床榻边,要帮他擦药。
云溪奉撵她撵不走,索性闭上眼趴在那儿随她去。
而姜大姑娘哪里会伺候人给人擦药,一会儿小手指在那伤口上摸来摸去,一会儿自己觉着疼,趴下去在他裸背上呼呼呼鼓着腮吹气。
少年的后背紧绷,浑身僵硬如石。
一盒药膏让姜秉儿当玩具似的在云溪奉整个后背涂来抹去。
指腹柔软,铃铛叮铃,小姑娘软着嗓子娇滴滴说她打人的壮举,未了,还用满是药膏的手指戳了戳云溪奉的耳垂。
“阿云,你为什么打他呀?”
一个问题才问出口,就让趴在床上的少年直接绞着她的手,将她推出房门去。
门砰的一声关在姜秉儿的鼻子前。
被关在外面的小姑娘笑得犹如偷了腥的小猫咪。
得意的哼着小曲儿离开。
混迹在各大茶室楼馆里的姜大姑娘,还真怀念起那茶楼里莺歌燕舞能说会玩的妓子了。
只是……
姜秉儿坐在轿中,她现在是将军府的夫人,不能大剌剌去那些莺燕之地。
下次换个身份再去吧。
入了夜,京中瓦市成了最热闹的地方。
到处挂着灯,来往人客众多,此处有赌坊有茶楼还有戏坊,晚饭过后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小轿子抬来抬去的,偌大一条街都被堵得摩肩接踵。
等姜秉儿的马车抵达函香馆时,到处都点起了红灯笼。
她坐在马车中,掀起帘子往外看了眼。
函香馆算得上是此间看起来清雅的茶楼了,来往宾客也不少。大都是成群结队的男客。
姜秉儿估算着时间,姜二爷先她一步早来将近半个时辰,此刻该是正在推杯换盏的时候。她再等一个时辰许是就能等到人了。
这会儿她倒是不着急,到处观望之时见函香馆外有个小食摊儿,从那儿传来一股一股香味。似乎是糯米的香,又有油炸小食让人吞咽口水的美味。
姜秉儿忍不住,让侍女去那儿看看。
那小食摊儿是卖炸糯米丸子的,除了炸糯米丸子,还炸的有小鱼条和肉丸子。
油炸的食物平日里甚少有人吃,更何况是出摊儿的,炸物耗油,又与食材有关,价位不低。
姜秉儿看了好一会儿,也不见有人去那小食摊儿买一份。
可是这香味一股一股的来,她若是路过也就罢了,偏偏马车就停在此处,哪里受得了这个诱惑,就叫侍女去一样买了两份来,一份与侍女车夫留了,自己留一份。
糯米丸子过油后又酥又爽口,一口咬下去脆皮炸开,内里柔软滑嫩,且还有芝麻馅儿。
吃得姜秉儿眯着眼,满意地点头。
除了糯米丸子,那炸小鱼也不错,一口咬下去酥酥脆脆的。
姜秉儿吃的舒坦,还记得是不是掀开帘子往外看一眼。
没多久,油炸之物吃过的后果就是口干舌燥。让她嘴里难受。
茶馆就在眼前,她索性带上小弗进了函香馆去。
函香馆入门是一块透光屏风,左右两侧楼梯,中间是一个戏台子,有两三个乐人怀抱琵琶弹着筝筝之音。
穿梭在人群中的小二见到一位年轻姑娘来,又是貌美地,一时间不知道她什么身份,是来寻人还是如何,赶紧来了两个挡在姜秉儿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