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朝中如今唱大戏呢。与咱们无干,只看张袁两家怎么闹吧。”
袁家占了先机,可袁大将军出征了,现如今还在路上呢。没了袁大将军,只剩了宫里的袁贵妃和尚还年少的二殿下,张首辅的后手做的到位,也能制服袁家。
范氏听的云里雾里,但想东宫与二殿下,不就是张袁两家,还当她说的是储位之争的事。
这日回去,白知夏正下马车,就见韩墨正上马。韩墨才飞身上马,见白知夏下车,屁股还没坐下就又下来了,豆蔻见他那长腿飞起一般,忍不住捂嘴笑。
韩墨横她一眼,但伶俐娇俏的丫头,圆圆的脸蛋儿红扑扑的,那双带笑的眼睛实在让人心里发痒,连那日打他的时候,那利落的样子,也叫人觉着这丫头跟旁的丫头就是不一样!
韩墨竟生出了种自己瞧上的丫头都比旁的丫头强的荣耀感,不觉着挺了挺胸脯,与白知夏见礼:
“姑娘。”
白知夏点了点头:
“你家主子呢?”
见她过问,韩墨立刻高兴了:
“我们爷在抚宁巷呢。”
见白知夏只是点了点头,自个儿又追了句:
“娘娘也接过去了,只等着姑娘哪日过府做客呢。”
晋王妃的事白知夏倒是听说了。
贺姨娘给她下毒了,听说病的不轻,晋王妃将贺姨娘抓个正着,狠狠整治了一番。晋王竟还想求请,晋王妃很不客气的打了晋王一耳光。
那个据说了结了所有夫妻情分的耳光,在盛京脂粉圈儿里可是悄悄盛传着。白知夏还是上回去张首辅家赴梅宴听说的。
但白知夏以为,陆晏哪怕到了那副境地,可做了这么多安排,又怎么可能让他的母妃落到被贺姨娘下毒的地步?所以白知夏觉着,这大抵也是晋王妃的手段,趁机料理。
她猜的也确实没错。
韩墨既提了晋王妃,白知夏少不得多问一句:
“来做什么?”
“爷让属下给姑娘送些梅花酥来。”
事出突然,白知夏只得将才从脂粉铺里买的珍珠粉做了回礼:
“多谢娘娘了,这是回礼,还请娘娘别嫌弃。”
韩墨喜笑颜开的接了,等范氏母女过去,才悄悄凑过去,从怀里掏了纸包塞给豆蔻:
“我一路捂着,还热呢!”
豆蔻嫌弃:
“姑娘会给我留的!”
但还是接下了。
白知夏回头看着,等进去后便问:
“你还记着他?”
那回打人,乌漆嘛黑的夜里,豆蔻这不爱费心思的性子竟还能记着?豆蔻白眼飞起:
“哪里记得,那日不是他特特提醒我了么。”
然后她小心翼翼问:
“姑娘,晋王府……”
“嘘……”
白知夏示意,豆蔻忙噤声,范氏没好气儿道:
“我听着呢,你俩这是防谁?”
白知夏嗤就笑了,范氏却也看出些什么来了。
这人她还依稀记着,从前到过家里来,不是那晋王府……
这么看着,自家闺女从那日去过张首辅家回来后,就显然的笑容多起来,可见也是同那陆世子有关。也别说女儿,便是她猜想到这些,也心里一阵轻松。
毕竟当初那陆世子可是为着她们家才顶的罪。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你们自己玩儿去吧,我要去上柱香……”
范氏怔了怔,忽然就急走了。
当初陆晏的死,不仅仅是对白知夏,对于怀恩公府的每一个人而言,都是压在心头上的一副重担。
这人如今在京中都敢明目张胆的,可见这事进展顺利。只是不知已然进展到哪一步了。
隔日,与怀恩公府隔邻,却从无往来的施家派人来请白知夏,说是施夫人要请白姑娘去说话。白知夏不用想就知道施家是什么意思,她没迁怒,施家倒急着替张家奔走,遂也没好气道:
“自在宫中受了惊吓,我这身子便不如意。如今时气不好,越发出不了门,施夫人有什么想说的,还是亲自过来要有诚意些。”
施家下人没想到白知夏会这般不顾脸面,还想去找范氏,谁知范氏连见都不肯见。下人愤愤去了,也到底没法子,挨了好大会儿,门房就送进来了施家的拜帖。
“请进来吧。”
施夫人端着笑容进成荫阁时,白知夏正照着曲谱正摆弄着古琴。
冬日是赏梅颂梅的时节,白知夏正对着曲谱《梅花三弄》,尝试着弹奏《玉妃引》。
施夫人一见就知道白知夏方才是托词,一时间脸色有些难看。但想白知夏那般回话,其实意思也很显然了。这时候说那些虚浮的场面话也没什么意思,遂等白知夏弹了一遍后,便道:
“白姑娘,太子殿下想见见陆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