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锦啊,有银子都买不到,传闻只有盛京权贵才能用的锦缎,白知夏竟做了被子盖在身上?
豆蔻见白知夏躺好了,转头就扶住白知棋,瞧着在服侍她,却一路把她推出去:
“七姑娘一路长途跋涉该累了吧?我们姑娘刚进京的时候可躺了好几日没缓过来,七姑娘身娇体弱怕更擎受不住,芙蓉居这会儿收拾的妥妥帖帖,可是咱们国公府最大最好的院子了,您还不去看看么。”
白知棋哪如豆蔻有力气,一边哎呦一边就被豆蔻搓弄出去了。一同被推出来的还有个小丫头,院门哐当关上,豆蔻的声音在里头回荡:
“好生送七姑娘回去!”
那小丫头明眸皓齿的笑:
“七姑娘请吧。”
白知棋正恼怒,等看清这丫头生的如此明媚,立刻厌恶。
白知夏就是蠢,怎么能用生的这样好看的丫头!
白知棋盯着院门,只想那么多好东西都在这个院子里,就恨不得把白知夏撵出去,自己做这院儿里的主子。可想归想恨归恨,终究还是要走的。
这一路到盛京,三房的人确实也都累坏了,哪怕再骂骂咧咧妒恨不已,也都大吃喝了一顿歇着去了。
白知夏歇了一会儿就起了,怕走了困晚上睡不着。
白崇晚膳前来寻白知夏,白迎都进京了,须得安排起来了。
兄妹二人是早商议过了的,不叫白钰知道,实在他是个没心眼儿的,轻易就能叫白迎诈出话来,为着怕他露馅儿,白崇特地把他支出去了,只说想在京郊置个庄子,将来给白知夏做陪嫁,白钰不疑有他,兴冲冲的就去了,还把白倾也拽走了。
白迎是个不需要算计也一定会去找乐子的人。
妓坊赌坊,乐馆戏楼,但凡能吃喝享受的地方都是要去放纵的。只要让他在盛京花天酒地个几日,等他失踪的时候,也就能搪塞过去了。
“到时候得仔细问问,他将盖了父亲印鉴的信笺到底做什么用了。怕是写信的可能性最大,就不知道他借着父亲的名头给谁写了信。”
白知夏其实一直在想,要用什么法子让大哥也怀疑到庆王身上。
这些日子白崇想了很多。从起先觉着白知夏不过是被梦境困扰,到渐渐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他那三叔可不是个随意行事的人。
无利不起早,大房几个孩子年幼时都被他撺掇过,算计银钱算计物件儿,甚至库房钥匙都撺掇白崇去偷过,可惜白崇没上当,还告知了父亲。所以他不会无端端算计白钰偷拿父亲的印鉴,甚至还会在信笺上盖了一下。
那么既然是处心积虑,那么那张信笺就一定不会丢了。甚至还会用在非常有用的地方上。
但用来做什么?
要么嫁祸大房,要么借大房的势行事。
若是嫁祸,这么多年,也早该发作了。
白崇将所想与白知夏一一说了,又道:
“若只是借大房的势,这就算是最好的结果了。”
白知夏满嘴苦涩。
他确实是借大房的势,却不是最好的结果,而是最坏的。那封盖着父亲印鉴的信最终给白家带来灭顶之灾,满门抄斩。
“怎么了?”
白崇见白知夏久不做声,脸色却越来越差。可白知夏却恍若未闻,陷入回忆,恐慌与心痛让她瑟缩颤抖,死死捏着下嘴唇。
“盈盈!”
眼见她不妥当,那嘴唇捏的厉害,下颌都通红一片,白崇叫她,她恍然回神,那眼睛还是涣散的,蕴满泪水,她颤声道:
“大哥,如果是庆王呢?”
白崇大惊失色,忙往门窗外看过,才惊诧的压低声道:
“你在胡说什么?”
但也在一瞬间,浑身上下寒浸浸的。
庆王?
若与庆王有瓜葛,那怀恩公府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大哥,二哥偷拿父亲印鉴之后,庆王府先后派过四个管事的去过锦源州置办产业。”
这事当初在锦源州权贵中是人人皆知的。
因为想攀附庆王府的人不在少数。
当时锦源州的权贵们都以谁攀上了庆王为荣,大肆炫耀。而这些人之后无疑全都是满门抄斩的结果,甚至有送了大把银钱而与庆王搭上话的一家人,是株连九族了的。
“大哥该知道的,三叔这样的性子,但凡富贵,无孔不入。何况那时候的锦源州,但凡有个官儿有些银子的,谁不想搭上庆王府?三叔的精明大哥也知道,分家出去了,他自知就算攀上去,庆王府的人也不会理会,所以……”
白崇这时候已惊出一身冷汗。
哪怕是夏天的风,也吹的他浑身颤抖:
“怎么会呢?”
“那个时候,可没人知道庆王会坏事的。所有人瞧着苗头,都觉着庆王会是下一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