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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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时分,皇都城内最大的花楼中起了动手打人,现场乱哄哄闹成一团,桌椅板凳没个齐全的四处乱飞,姑娘们发抖拥在一块儿,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若说赤达鲁在床上最喜欢什么,无疑是女人的哭声,娇滴滴的哭,妩媚的哭,害怕的哭,这些落在耳中宛若天籁之音,也狠狠地能够激发起他作为一个男人的雄风。
那才是他应该驰骋的地方,而不是像现在,被一群无良禁军带走。
起因很简单,赤达鲁看上了别人先看上的姑娘,硬要抢过来,没想那人还是个硬骨头,说什么也不给,三言两语下,就在花楼内动了手。上次跟贡黛那死丫头留的伤还没好全,动作不由迟缓了瞬,当即脸上挨了一拳,他哪里受得了这种屈辱,拔|出腰间弯刀砍了过去。
说来也奇怪,这个地方怎么会有禁军?又怎么会这般正好出现?
越想心头越烦躁,赤达鲁用力一锤,手心桌子砰地一声四分五裂,粉碎在地,他愤怒暴躁道:“来人,本王子要见你们的帝王,他凭什么要关押本王子!”
“凭什么?”
脚步声响起,一道温润好听的笑声飘进来,赤达鲁转身循声望去,见到来人眯起眼,攒动了几下手腕,“怎么是你?”
整个大渝朝臣中,他最不愿意,也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眼前这人。
草原上凶悍的狼,最厌恶狡猾的狐狸,一口咬死最好。
陆昀着了袭鸦青色锦缎长袍,浓重暗色下,泛起流动的光芒,越发衬得人芝兰玉树,温润如玉。但,那双幽黑眼底的笑意却是不达底的。
折扇并拢,在手心敲打了两下,没回复赤达鲁的问题,反而问道:“王子可知道这处是哪儿?”
“是哪儿?”
赤达鲁来的时候被人用刀架着脖子,眼睛遮了黑布带来的,若不是因此,他怎肯乖乖就范跟着过来。
“本朝的大理寺,天狱。”
赤达鲁不是个愚蠢到只会一根筋的莽夫,闻此,他脸色一变,收敛起愤怒,声音也变得正经起来,“陆宰辅,天狱是用来关押大渝穷凶极恶,罪行累累的犯人的地方。其一,本王子并未触犯大渝国法,其二……”
他顿了顿,大步走到陆昀面前,听得四周拔剑呵斥声冷笑了下,道:“本王子是爪陵国皇室,尔等无权定罪!还是说,大渝想跟我们开战不成?”
“别说,陛下还真有这打算。”
赤达鲁愣住了。
陆昀唇角带了一丝笑意,“爪陵国的王子和公主都在大渝,这要是把人都扣留下,等到两国开战时,在脖子上拴根绳子往城门口一吊,那场面……啧,真是壮观啊。”
折扇唰地一下展开,陆昀微微抬起折扇,遮住半张脸,好看的凤眸中闪过冷冽,“王子不妨猜猜,这仗是打,还是不打了?”
“你们竟敢……”
“不敢?还从来没有人敢在我面前提这二字。”
陆昀打断他,笑笑,凉凉开口:“赤达鲁王子与叛国贼赵家勾结,意欲行刺陛下,届时由本宰辅亲自执笔递呈罪名,要是王子觉得不够,本宰辅就再多加今夜花楼中死的两条人命。”
赤达鲁攥紧拳,“你胡说!本王子不认识什么赵家,花楼中也根本没有死人!”
陆昀收起折扇,漫不经心的抬眼,说出口的话却强势至极,“本宰辅说你杀了人,你就得杀了,至于有没有勾结,王子心里跟明镜似的,清楚的很。”
他转过身慢悠悠道:“时辰不早了,夫人还在家等着,就不陪王子闲聊了。”
赤达鲁双拳紧握,发出咯吱咯吱响声,倏地,他喉间发出一声压抑低吼,轮起地上的桌子腿就往陆昀的后背砸去。
还没等碰上,从高处就跳下两道身影,手中长棍一下子打在赤达鲁的膝盖上,两人纵身一跃,一前一后,分别在赤达鲁前胸、后背狠狠地砸了几下,速度之快都甩出了棍花残影,最后将人制服,按住肩头逼迫人跪下。
赤达鲁吐出口鲜血,呸了声道:“你们早就知道我们有联系,故意下套是不是?”
陆昀站在台阶上,俯视着,跳跃的烛火打落下一片阴影。
“是,陛下并不打算早早处置了你,要怪,就怪你动了不该有的念头。”
第52章 喂药
子时过后, 华池阁内的灯一下子亮了起来,守夜的小宫女们忙忙碌碌,战战兢兢, 好几次险些都要撞个正着。
谢阙抬手挽起帐幔, 把人抱在怀里,掌心放在人的小腹上揉动,冷肃着张脸一声不吭。
银川低头进来,双手递上托盘,“陛下,汤药熬好了。”说完, 把东西放下,转身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