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药的药力还未散去,赤红色的繁杂纹路在男人□□的脊背上逐渐显现,并随着他的呼吸,忽明忽暗地蔓延向修长笔直的腿。
梵楼整个人在药力的作用下,看上去既妖冶又魅惑。
沈玉霏的视线微微一凝。
梵楼的身材如何,与之双修过的他再清楚不过了。
只是,先前沈玉霏痛恨梵楼,即便情毒发作,也不耐细看,而今视线一垂,便见大片麦色胸膛,肌肉线条流畅,如流水般引入强悍精瘦的腰腹,引人无限遐想。
……以一个合欢宗宗主的眼光来看,梵楼当真是最上等的“男色”了。
“宗……宗主。”梵楼捂着脸,挣扎着从血泊中起身,后又察觉到什么,重新蜷缩了回去,“不要看……宗主。”
这回说的却不是自己已经捂住的脸,而是别处了。
梵楼怕沈玉霏嫌脏,结实修长的腿紧夹着,却夹不住因沈玉霏而起的一切感觉,心里火急火燎,连藏在身下的蛇鳞都抛在了脑后,结实的脊背重重砸在了血水中。
粘稠的红色血浆飞溅开来,有些溅上了沈玉霏的衣角,有些溅到了梵楼自己的身上。
赤色的血珠黏在男人呈倒三角形的腹肌上,继而拖着妖艳的痕迹,直坠入看不得的去处。
沈玉霏的喉结滚了滚,手在虚空中一抓,抓住了自己常穿的那身玄袍。
“去。”他薄唇轻启,玄袍化为光华,转瞬遮住了无限的春光。
梵楼肩膀一紧,还没做出任何的反应,就被熟悉的冷香所环绕:“宗主……”
“好了?”沈玉霏走过去,手指落在梵楼遮住面颊的手的手背上,若即若离地挠了一下,“放下。”
那指尖带来的瘙痒几乎让梵楼背过气去。
他也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好像……好像从那日双修过后,宗主就变得有些不一样了。
梵楼透过指缝,贪婪又迷恋地窥视着沈玉霏的脸。
沈玉霏的相貌,让人过目难忘。
即便梵楼不对宗主动欲念,也没法将视线从他的身上挪开半分——沈玉霏双瞳姣姣,眉目如画,他的眼睛仿佛闪着奇异的光,即便世间最杰出的画师,也画不出沈玉霏真正的芳华。
以前,梵楼每每因惹恼了沈玉霏而受到惩戒时,都会听到合欢宗中弟子议论纷纷。
“……能同宗主双修,是他几辈子修来的福气?”
“……换了我,必定将宗主伺候得舒舒服服,绝不像他一般,这么多年了,竟还能惹得宗主大发雷霆……”
“……真是的,宗主什么时候把他赶出去?换我来……”
…………
不可以。
不能换。
数不清的伤痕溢出鲜血,粗粝的灵气长鞭落下,梵楼双目发直,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能同宗主双修的人,只能是自己。
梵楼的不安,源于沈玉霏的厌弃,也源于对自身的厌恶。
人人都说他配不上沈玉霏,人人都嫌弃他霸占着沈玉霏。年复一年,梵楼的心早已扭曲。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可这世上,又有谁配得上呢?
没有。
梵楼阴暗地想,绝没有……即便是有,他也要拔出暗藏于后颈的骨刀,将其粉身碎骨。
是了,梵楼悲哀地想,自己还是个妖修。
千百年来,人修为尊。
自妖修灭绝后,连御兽之术都无人问津。
但古籍中皆言,妖修生性多疑,冷血无情,人修得而诛之。
梵楼自有灵识起,就独自一人,从未寻到过同伴,也因能化为人形,没暴露过身份。
梵楼只知道一件事,若是妖修的身份曝光,自己就再也不可能同沈玉霏双修了。
故而,他压抑着自身的血脉,老老实实地以人修的功法修炼,所得灵力,自是少得可怜,也不怪合欢宗内人人都嘲讽他是废物。
梵楼只有在被宗主嫌弃的时候,才会生出以妖修的身份修炼的念头。
不过,也只是个念头罢了。
他承受不起被沈玉霏抛弃的后果。
梵楼原以为,自己会在沈玉霏的身侧当一辈子的废物,直到今日吞下灵药——
妖修的血脉霸道又强悍,几乎要吞噬他辛辛苦苦修炼多年才积攒出来的灵气。
梵楼生生抠去了脖颈生出的蛇鳞,拼劲了全身的力气,终是让灵药作用在了自己的肉/身上。
他勉强算是给自己换了个副“人骨”。
即便妖力只是被暂时压制在了体内,好歹是不会暴露了。
但梵楼没想到,沈玉霏会破门而入。
他眼角刚生出细小的墨色蛇鳞,眉心还有一道猩红色的倒挂蛇纹。他只能捂着脸,垂下头,兀自懊恼着,同时调动体内紊乱的灵气,压制面上的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