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你勤于修炼,本座如何会被区区一个合欢宗的宗主压制至此?!”老祖的神识再强悍,孟鸣之的□□里没有灵力的支撑,也无法发挥出全胜期的实力。
孟鸣之的神识被压成了一张“肉饼”,彻彻底底地没了声音。
“是我小瞧了你。”老祖将怒火发泄在孟鸣之身上的同时,再次被沈玉霏的剑势逼得后退半步。
老祖猛地抬头,对上一双冷意森森的眸子,心竟久违地颤抖了一瞬。
“呵!”
比起被沈玉霏的剑意逼退,这一瞬间的颤抖更让老祖怒火中烧——被剑意逼退,只是孟鸣之这具肉/体不中用,无法发挥出他的真实实力,可心意震颤,就是沈玉霏的气势让他的神识产生了动摇。
……区区一个小辈。
区区一个小辈!
老祖怒极反笑。
不要说他没有将沈玉霏放在眼里,就算是当年全盛时期的玉娇娇,他也没有放在过眼里!
不怕死又如何?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再不怕死,也得死。
“很好。”“孟鸣之”面色阴沉地倒退了几步,望着战意斐然的沈玉霏,毫无预兆地丢掉了手中的君子剑。
“很好!”“孟鸣之”开始慢慢地活动起手腕。
沈玉霏也停了下来。
他的胸腔微微起伏,鲜血汇聚成溪流,顺着衣袍滚落到雪白的脚踝上。
无数杏花在鲜血中盛放,他亦像是浴血而生的花。
沈玉霏的心里无悲无喜,既没有恐惧,也没有期待。
他是他,也是手中的残妆剑。
“他们”静静地注视着孟鸣之,看他掩藏在青色道袍下的身体诡异地膨胀,仿佛一具野兽藏在了人/身之/下,终是被逼得即将显出原形——“孟鸣之”十指扭曲,手腕狂颤,腿骨反折。
“孟鸣之”扭成了一个麻花。
噗嗤!
噗嗤!
无数黏连着皮肉的血管从他隆起的脊背中探出来,犹如血红色的触手。
那些触手让沈玉霏想起了秘境中的白家大少爷。
只是,“孟鸣之”身上的血管远比白家大少爷用腐肉幻化而出的触手强悍。
无数血管呼啸着向桃林扑去!
“不好!”
蹲在裴惊秋身边的小月见状,花容失色。
她眼中的青芒不知何时消散了。
“师姐……”小月看着依旧沉浸在翻阅古籍中的裴惊秋,神情挣扎。
“啊——”
“救命啊!”
在小月犹豫的时候,孟鸣之身上的血管已经追上了桃林里的修士。
那一根根血管生出了獠牙,咬住修士的头,凿开皮肉与头骨,长驱直入。
桃林内血肉横飞,惨叫声不绝于耳。
小月见状,再不犹豫,从怀中摸出一把匕首,狠狠地捅进了心口。
热血喷洒而出,裴惊秋也回过了神。
“我知道了,那些符文是用来封印——小月?!”
她脸上的喜意还没弥漫开来,就生生僵住了。
裴惊秋看着用心头血巩固法阵的小月,怒喝:“你在做什么?!”
撑起法阵的小月因为失血,眼前一阵又一阵地发黑。
她没有力气去看裴惊秋的神情,只羞愧地低下头:“我太……我太弱了,师姐,对不起……我只能这样……这样……”
说着,单薄的身体摇摇欲坠。
裴惊秋一个箭步冲过去,扶住了小月软绵绵的身子。
“我不需要你用心头血来救!”
小月虚弱地露出一个释然的微笑。
她恍惚地望着法阵外,随着血管倒下的同门师姐与师妹,痛楚溢于言表。
“我……我没办法救……救她们……”
裴惊秋也看见了那些倒下的海中月弟子,眸子被血意笼罩,目眦欲裂:“孟鸣之!”
她起身,颤抖着举起双手,无形的法阵从她的脚下迅速扩散开来,尽可能地将海中月的弟子护在其中。
“孟鸣之!”裴惊秋的咆哮声里带着哽咽,“我们海中月与你不死不休!”
“孟鸣之”闻言,轻蔑一笑。
他后背上的血管狂舞,吸食完一个修士,立刻会咬住另一个修士。
桃林彻底成了血海。
裴惊秋仍在垂死挣扎。
她咬破了手指,继而一掌拍在心口,吐出一口心头血,与小月一般,选择了最残忍的方式巩固法阵。
“孟鸣之,你们玉清门……玉清门是要与所有的宗门……作对吗?!”
“海中月……算个什么东西?”
吸食了大部分修士血肉的“孟鸣之”烦不胜烦,终是施舍给了裴惊秋一个眼神。
他一边躲避着沈玉霏的剑芒,一边对着裴惊秋的方向,轻飘飘地抬起手指。
裴惊秋浑身紧绷,严阵以待。
她全副心神都放在了孟鸣之的身上,却没有料到,一道熟悉的身影从身后悄无声息地扑了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