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这寿宴吧,孙氏的三个儿媳,包括那个庶媳都为之忙得不可开交,偏偏姜娆这个正经的儿媳被撇到了一边,这明摆着有事嘛!
问话的夫人虽然不一定是带了恶意,但绝对存了想看热闹的心思。
一听这话,桌上其他夫人们都不由得竖起了耳朵。
陆氏闻言笑了笑:“我家这丫头呀,最是个孝顺的,早在亲家母寿宴前半个月就已经张罗着要好好操持这寿宴了,谁知道她这身子不太争气,眼瞅着就快到亲家母的生辰了,偏偏她却是病倒了……”
众人这才恍然。
就说嘛,当年本就是定远侯府理亏,就算姜家的女儿最后还是嫁进了侯府,那侯府也该好好待这姜家女才是,要是连寿宴这种事都还要单单撇下姜家女,那可就太过分了。
众人于是又夸起了姜娆的孝顺。
陆氏微笑着听着。
瞧瞧,什么都不用做,不也一样有了孝顺的名声吗?
这时,有位夫人提起了姜娆给孙氏送了价值两千两的寿礼的事。
“我看令嫒就是孝顺,两千两的头面,听说还是珍宝阁的镇店之宝,定远侯夫人是真的有个好儿媳啊。”这位夫人有些羡慕地道,话说到这里,又“咦”了一声,“怎的没见定远侯夫人戴令嫒送的这套头面呢?”
红宝头面,与这五十大寿,不正是相得益彰吗?
陆氏笑了笑:“我那亲家更喜欢翡翠头面,说来也是我那闺女不够细心,送个寿礼都不知道送婆母的心头好……”
众人一听,心里各有所思。
但不管怎么说,姜娆的孝顺之名是这样宣扬出去了。
过了今日,便是孙氏主动与旁人说姜娆不孝,只怕也没几个人会相信了。
陆氏深藏功与名。
喧嚣了大半日,直到送走了前来贺寿的客人们,定远侯府才总算是重新安静了下来。
等到孙氏知道陆氏在寿宴上说了些什么,而姜娆已经借此将孝顺之名传得人尽皆知,只差没吐出一口血来。
合着,那姜氏什么也没做,就凭着一张嘴,就成了京城闻名的孝顺媳妇?
孙氏简直难以忍受!
但她还能将姜娆怎么着?
只能忍着了。
……
寿宴散了后,姜娆和穆珩带着圆姐儿一起去了安和堂。
孙氏的寿宴,老祖宗是没有出席的。
按说长辈还在,晚辈是不宜大肆操办寿宴的,但杨氏搬进安和堂养老多年,又几乎不出安和堂,侯府上下都是孙氏说了算,自然也就没人会指责她做得不对。
至于外人,当然更不会多嘴了。
一家三口到安和堂的时候,从立雪堂送过来的晚膳正好摆上了桌。
见着姜娆三人,胡嬷嬷立即就笑了:“我说怎么今儿的晚膳多了几道菜,原是三爷三少夫人和圆姐儿要过来陪着老祖宗用膳。”
比起胡嬷嬷的笑容,杨氏仍板着一张脸。
这要是个胆小的,怕就得被杨氏的这张冷脸给吓退了。
胡嬷嬷原本还想劝杨氏在晚辈面前表现得慈和一点的,但这几日下来她也看明白了,三爷一家是真的不怕老祖宗的冷脸,也就歇了劝说的心思。
圆姐儿松开姜娆的手,跑到杨氏跟前,牵着杨氏的衣袖摇了摇,软软地道:“老祖宗,圆姐儿好想您,您想圆姐儿了吗?”
因为今儿是孙氏的五十大寿,圆姐儿上午没有来安和堂。
杨氏看了这小团子一眼,没有说话,自顾自地坐了下来。
圆姐儿也不以为意,喜滋滋地坐到了杨氏的身边,还朝着姜娆和穆珩连连招手:“母亲,父亲,快过来坐呀,一会儿菜都凉了。”
姜娆和穆珩便笑着落座。
祖孙几人安静用膳,气氛倒是格外的温馨。
用完膳,圆姐儿由安和堂的丫鬟们陪着玩,穆珩和姜娆则与杨氏坐到了旁边去。
“老祖宗,过继之事,就在端午那日提出来吧。”穆珩道。
杨氏看了姜娆一眼。
她担心姜娆不乐意。
毕竟,如今袭爵的是穆从文,真要过继了,穆珩可就不是定远侯的儿子了,便是姜娆的身份也定不如从前。
姜娆见状连忙道:“老祖宗您放心,我是一万个赞同过继的,等三爷过继到了大伯的膝下,咱们就可以分家另过了,到时候三爷就是长房长孙,老祖宗您跟着长房长孙过日子,那也是再正常不过的。”
穆珩也点了点头。
他之前就同圆姐儿说过,以后说不定可以天天与老祖宗待在一块儿,就是出于这样的考虑。
杨氏一听,微微顿了顿。
她其实能看得出来,穆珩之所以提起过继之事,只不过是想摆脱那一家子罢了,就算是过继也就是名义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