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豫津打了个寒颤:“还是不要了。”
汤圆端了上来,谢绪已经借口离开了,众人见他实在融不进来,也不强求。
正说到天泉剑法,梅长苏便问了一句:“卓家人过完正月就回玢左吗?”
“并不急,左右只是十天的路程,所以一般会等到四月中旬再走,今年我绮妹怀了身孕,母亲不放心,再说卓家爹娘都是江湖人,没那么多规矩,恐怕会一起留下来到五月生产完再走。”
“那真是恭喜了。”梅长苏含笑道。
云蘅的眸底却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谢绮有了身孕?那——
“景睿,”言豫津在一旁挤眼睛,“你怎么不跟苏兄说说为什么四月中旬才走啊?”
萧景睿红了脸:“也没······没什么,多聚一聚······不是很好嘛?”
梅长苏眼眸微闪:“难道四月有什么重要的日子?能让两家长辈团聚,莫非是景睿的生日?”
“可不是!”言豫津大笑,“四月十二呢!”
梅长苏柔和一笑:“景睿的生日,一般都如何庆祝呢?”
“我是小辈嘛,哪里值得庆祝什么······”
“你少来了,”谢绪打断道,“你那若不算庆祝,我和谢绪岂不是要哭着过生日了?”
言豫津显然非常了解,立刻积极地讲起萧景睿生日宴的排场,最后还加了一句:“你今年可还得请苏兄一起热闹热闹呢!”
萧景睿犹豫了一下,他当然知道如今江左盟与宁国侯府的对立地位,更何况梅长苏在雪庐还曾遭到父亲的刺杀,他还肯迈进谢家的大门吗?
梅长苏却更神态自若一些:“怎么?难道景睿不想请我?”
萧景睿愣了愣:“苏兄真的肯来?那······那我一定亲自送帖子!早早恭候苏兄!”
梅长苏看着几个年轻的朋友又笑闹起来,忽然心中便涌上一阵酸楚,面色白了白,可垂下眼睫,眼底闪动的只有冷酷的光。
陌路
“这几日卓鼎风甚少出宁国侯府,但是卓青遥一直在暗中尾随沈追。”阿寒禀报道。
云蘅看向梅长苏,梅长苏道:“沈追最近在追查私炮坊的案子。”
云蘅蹙眉:“那说起来是我把证据透给了他,这桩祸事也算是我引向他的。”
梅长苏笑着拍了拍云蘅的手:“私炮坊之事为过去户部的遗留问题,是沈追职责范围内的事,他调查楼之敬旧账迟早会知道,谢玉嫌他麻烦,也迟早会出手,和阿蘅没有关系。”
云蘅咬了咬嘴唇,问阿寒:“沈追今日在自己府里吗?”
阿寒道:“我探听到地下钱庄有线人要见他呈交证据,恐怕下午沈追会去地下钱庄。”
梅长苏摇摇头:“只怕其中有问题,线人若是不想引人注目,大可要求沈追派一名不显眼的亲随到场交易,沈追到底是六部尚书,这目标也太大了,就不会被人发现吗?”
“是有人故意诱他去那种鱼龙混杂的地界?谢玉?”
梅长苏微微颔首,看着阿寒道:“你今日先放下手头其他事,暗中保护沈追,我这边······我会通知靖王殿下,请他派一队人马去附近巡逻,以防不测。”
阿寒还没说话,云蘅忽然道:“我去吧。”
梅长苏看着云蘅澄澈的眼睛,微微叹了口气:“傻姑娘,谢卓两家利益相关又是儿女姻亲,卓家岂会因你三言两语便撒手不管呢?”
云蘅低头拨弄了一下炉火:“我想试试,我不想让他们在那一天直接看到血淋淋的真相。”
梅长苏又叹了口气:“好吧,那你去吧。”
沈追只带了几个护卫亲随便到了地下钱庄附近,可他等来的不是线人,而是杀手。
旁人或许分辨不出来,但在云蘅看来,卓鼎风与卓青遥并未隐藏天泉剑法,似乎打定了注意要致在场所有人于死地。
正在这时,一个蓝衫的年轻人迅速加入战局,竟然是萧景睿,连云蘅也不明白在这种地方怎么能巧遇萧景睿,他武功虽好,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眼见另一边卓青遥已经摆脱了他剑锋直逼沈追,寒光一闪,云蘅的软剑已经架住了卓青遥手中的天泉剑,将沈追和仅剩的仆从挡在了身后。
卓青遥明显脸色微变,他也相信云蘅已经认出他们了,萧景睿不能伤,云蘅······在他的内心也从未想伤害这个小姑娘,但是沈追怎么办?
云蘅面色沉静,很迅速地将尚在犹豫的卓青遥逼退到远离沈追的地方,这一边危机方解,另一边卓鼎风却狠了心,径直打开萧景睿直刺躲闪不及的沈追,尚不待众人反应,萧景睿也来不及收剑格挡,居然横了身子挡在沈追面前。
卓鼎风一惊连忙撤回剑锋,可天泉剑何等凌厉,即便如此依然在左肩插/进了约莫一寸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