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行洲问:“你和景晖,这几年没联系?”
“早没有联系了,那件事之后,我就去了北方发展,要不是今天看到热搜,另外两个人的名字,我都快记不起来了。”
他的坦然,让陆行洲渐渐打消了疑虑:“谢谢你们愿意澄清,但是这之后,你们可能会被景晖针对。”
何雯文和刘灿纷纷摇头:“没关系。”
何灿自嘲地笑了一下:“前几个月,我孩子刚出生,我老婆哄他睡觉的时候,总说,以后要长成像爸爸一样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每次我都听着觉得羞愧,因为我知道以前的我不够格,这次,也算是我为自己赎罪吧,我不希望将来我的儿子知道,他爸爸曾经是那样一个为虎作伥的人。”
陆行洲点了点头,没再坚持。
事情过去这么多年,陆行洲自己其实早就看淡了,也不想再陷在当初那件事里出不来。
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尝试去寻找当年知情者的原因。
却没想到……
他伸手拍了拍封云挽的肩膀:“谢了,我的亲妹。”
力道之大,差点把封云挽拍扁。
然后又亲昵地揉了揉向月的发顶,连带着声音都柔了不知道多少:“谢谢。”
向月摇了摇头,看着平静无波的脸上,却明显地染上了点粉色。
封云挽:“……”
个把小时后,陆行洲的微博发布了一条由他自己撰写的长文,并在其中点名了事件的另一方,就是景晖。即便过去了七年,但当初那件事情的记忆,很显然都还原原本本地刻在他脑子里。
七年前,陆行洲还只是一个刚出道、每天勤奋写歌练声的小糊咖,每天两点一线地徘徊在学校和公司之间,那天深夜回校,路过图书馆旁边的小径时,他突然听到有女生在喊“放手”。
借着昏黄的路灯看去,大树下,一个男人正把女生抵在树干上试图亲吻。
本来以为是小情侣吵架,但即便真是小情侣吵架,这种行为,也是骚扰。
陆行洲几乎没有犹豫,就冲过去把男人拉开了,拉开的同时,他才认出对方,居然是自己同系的同学,景晖。
景晖本就看他不爽,这一来更是怒从心起,他骂了声粗话,扬起拳头就朝陆行洲挥了过去。
陆行洲挡下了他的拳头,景晖却没有罢休,俩人就这么打了起来,直到被女生和路过的保安拉开。
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之后,景晖找了人将他堵在了小巷……
七年前,封云挽和陆思兰都不敢在他面前提起这件事,自然也没有问过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所以封云挽也是看到这篇长文,才彻底搞清楚。
但这不过是陆行洲的一面之词,对于吃瓜群众来说,显然没有那么强的说服力,舆论风向依旧摇摆不定。
不过很快,陆行洲文中提及的女生,转发了陆行洲的这条微博。
【大家好,我是事件中的当事人何雯文,我作证,陆行洲所言均为事实,当年我因为不堪景晖的骚扰,在路上和他起了冲突,陆行洲是见义勇为帮我解了围。没想到这件事会导致陆行洲受到某人长时间的针对,并直接导致了之后的事情,我一直深感不安和抱歉,时隔多年,这句迟来的谢谢和对不起,希望你还愿意收下。】
同时,热转第二的是:
【我是当年和景晖一起围堵陆行洲的三个人之一,我叫刘灿,我也可以作证,陆行洲所言属实,年少时不懂事,以为那就是兄弟义气,但这么几年过去才意识到,当年的自己错的有多离谱,如果你们质疑我身份的真实性,可以让景晖亲自来和我对峙。】
在有相关佐证的情况下,舆论很快发生了反转。
【陆行洲这不就是正当防卫吗?景晖那样的恶心男人,当初就该多捅几下。】
【见义勇为却惹来一身伤,陆行洲真惨啊。】
【要是有理,七年前就该直接告了,当初选择和解,不就是因为心虚么,现在看陆行洲发展的好,又把那些事爆出来,是什么目的,司马昭之心咯。】
【我靠,突然想起之前陆行洲的角色被换了好几个,不会就是景晖从中作梗吧?】
【传闻以前景晖就是吊儿郎当的混混啊,这不就和传闻对上了,看起来这几年什么热衷慈善,都是立人设罢了吧。】
【难怪景氏项目亏损,合作告吹,都是活该啊。】
……
一片死寂的书房里,窗帘紧闭,冷白灯光显得毫无人情。
景绅闭了闭眼,放下手里的手机,对于网上的喧嚣,像是并不意外。
他那儿子的智商,差不多也就只能搞出这点动静了。
他无声叹了口气,摘下鼻梁上的眼镜,一边用软布擦拭着镜片,一边问:“阿延,真的不考虑回景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