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可能是真的太痛太痛了, 她甚至戒备地怀疑一切都是假的,很可能是另一个无尽的漩涡在等待着她。
“夏思悯,你坚持一下!”
一道熟悉的声音将夏思悯恍惚的意识拉了回来,她的目光逐渐汇集,终于认出了对方,“维特……先生?”
埃布尔森的眉头紧紧皱起,他难以置信地看着夏思悯脸上的伤口, 一时间只感到后怕。
他不敢去想倘若自己晚来半分,事情会演变成什么样的局面。
想到这里, 埃布尔森将膝盖用力压住身下那个几乎已经无力挣扎的男人, 眼神一时变得晦暗不清。
理智告诉他警察和救护车即将到来, 自己不应该下此狠手让人抓到把柄, 但身下男人刚才差点在自己跑向夏思悯时挣扎着逃跑。
埃布尔森知道纽约警察的效率, 倘若是陌生人作案, 放跑了他很有可能便再也抓不到。
于是他便冷静地听着男人此时痛苦地发出像是溺水般的喘息声,在他的掌控下,于窒息和呼吸中不断徘徊。
他曾是从混混扎堆的纽约贫民窟混迹起来的,即便身上穿的是体面的西装,也轻易就能找到让人痛苦但看上去并不严重的方法。
如果可以,埃布尔森甚至可以考虑善用自己的律师团让对方付出更多的代价。
但埃布尔森也知道,此时最急切的是确认夏思悯的情况,她看上去很糟糕,一条血印蜿蜒流过她的眼角,同时一侧脸颊也开始肿起,不知是承受了多大的伤害。
此时,或许是听到动静,几名住户小跑着看过来,惊讶地看着眼前的场景大眼瞪小眼。
“不是说着火了吗?怎么……”
“我已经打了911,劳烦帮我一下。”
埃布尔森将压在身下的男人拜托给那几名住户牵制,才敢快步走到夏思悯的身边,将她小心翼翼地从冰凉的地面上抱在了怀里。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面前脆弱的夏思悯,突然觉得她好瘦,想要伸出手轻轻地将她沾着血的头发捋开,但最终还是不知所措地将手收了回去。
这道伤口疼得可想而知。
那突然让他想起自己当时驱车回来,停在旅店门口,试图等夏思悯自己发现她的手机落在自己车上时,却骤然听见她哭嚎般的求救声。
在那条阴暗的小巷里,她竭尽全力地喊着“救火”,眼中的愤怒却好似演变成了真正的熊熊烈火,努力地往巷口爬。
埃布尔森好像在那一瞬间突然意识到他究竟想要从夏思悯身上索取什么,又为什么想要让眼前的那个男人付出代价。
……
夏思悯感觉到一阵颠簸,耳边是难听刺耳的警笛声。
她恍惚间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平躺在一副担架推车上,前后是穿着白外套的医护人员。
这让夏思悯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抬起头一看,果然一辆救护车正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夏思悯挣扎着坐起身,她还记得自己等会儿要和沈珊珊去看房子,但如果她上了这辆救护车,夏思悯不仅就没有地方住,还要倒欠一大笔钱,永远地徘徊在破产的边缘了。
医护人员一边推,一边按住她安抚道,“快躺好,你受的伤不轻。”
“我没事,我好得不能再好……”
夏思悯却完全没有被他们的话安抚到,想到救护车一次的费用,即便她此时头晕得想吐,但她还是选择强调自己的健康。
更何况夏思悯下个礼拜就要正式演出了,要是在医院一住住个好几天,那他们排练了那么久的心血该怎么办?
但即便她心急如焚,医务人员却对她的话无动于衷,继续将她往前推。
夏思悯不禁想起了自己当时嘲笑隔壁室友从医院逃跑的事迹,这让她一时感到很惭愧,因为她发现当事情真的发生在自己身上,自己竟然也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她侧过身决定从担架车上跳下来,突然一只宽厚炽热的大掌将她的手紧紧包裹在内。
见到维特先生出现在推车旁,两人的肌肤触电般相触,夏思悯愣住了。
她没有想到当时自己在记忆中隐约见到的宛若神祇般帮她打跑坏人的男人竟然真的是他。
夏思悯一时间有些恍惚,看着维特先生英俊的脸上全都是对自己的担心,一股暖流缓缓流淌至全身,让紧张得浑身发颤的她不由得平静了下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有些奇怪,因为她发现自己怎么都无法将目光从维特先生的脸上移开,甚至在这样的关心和担忧的目光下,夏思悯还有点想哭。
可是,在维特先生的面前哭出来,会很丢脸的吧?
……
埃布尔森•维特原本一边跟在担架推车后一边和追上来的警方交涉,他坚持夏思悯现在的身体没有办法立刻进行笔录,对方可以先做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