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最后都是她自己在车厢里发现的雏菊花瓣。
在此之前,他若无其事接她下班,带她吃饭,和狗狗玩,给她买气球哄她开心,甚至附和着笑,好像忽略今天是他父母的忌日。
本该沉重郁闷的心情,他并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看他逗她的样子,还以为和往常一样,只是平平无奇的一天。
“你今天不是心情不好吗。”他合上后车门,尾音徐徐,“我希望你开心一点。”
“可今天不是一般的日子。”她开不开心,显得无关紧要,“你至少应该和我说声,虽然我也不会安慰人……”
但可以做到共情的,可以像他那样,转移注意力,转移沉闷的心情,没准也会拿气球去逗他开心。
“还是说你根本就觉得没必要让我知道。”她低下头,“毕竟只是纸上婚姻,各自都不应该介入太多……”
如果是这层原因的话合情合理,毕竟他总不能带着她去墓园探望时,对天堂上的父母介绍时说是各取所需的关系。
她自我理解了,眼色不自觉黯下去,也不再逼问什么,转身的时候,后背被轻轻环住了,他抱的力道很轻,大手环过她细软的腰身,指尖攥着薄薄的衣物。
“你知道的,并不是。”
每个字都带着深沉的音节,“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是一个人,不习惯有人陪着一起,更不希望你难过的时候,还来安慰我。”
独处久了,习惯困在自己的个人世界,自我沉沦泯灭,或悲或喜和旁人毫无干系。
“那你为什么要来哄我呢。”宋时舒问,“你明明,心情应该比我更沉重才是。”
他眼眸半阖,“你说呢。”
她总有种挫败的感觉,深深叹息,转过身来反手去抱他,小小的身子抱起人来反而都被他拥入怀里,额头抵着男人的胸膛,“谢临。”
“嗯。”
“你是不是喜欢我?”
“嗯。”
“我认真的。”她松开的一只手轻轻抬起,抚上他的眉骨,“我总觉得我们之前见过。”
“见过。”
“在哪?”
她眼睛轻眨,充满好奇心。
手机这时响起。
谢临扫了下号码,眉头蹙紧,接通后那边是秘书恭敬的汇报声,正一字一句交代着事务,最后还通知需要他过去处理一下。
离得近,宋时舒听出他要走的意思,“你要去公司吗。”
“嗯,我先送你回去。”
“不用,我打车就行。”
“没有让老婆一个人回家的说法。”
“没事,打车很方便的。”
“不行,我送你。”
“那你送我去公司。”
“……”
结果就是,二人一狗全部抵达公司的地下停车场。
电梯入口处早早有人接待,四位西装革履的高管颔首招呼一句“谢总”,为首的是谢临秘书小李,观察力很强地没忘记招呼谢太太。
她的到来是个意外,秘书恭恭敬敬地请她去招待室休息。
“带她去我办公室吧。”谢临回头,叮嘱,“大概需要等一小时。”
一名高管摊开手里的文件,“谢总,关于东南亚总代毁约这件事……”
“处理掉。”
“什么?好,知道了。”
愣了下后高管迅速明白意思,退到一侧,另一位高管上前继续说着事。
他们的步伐都很快,看出是在处理意外事务。
宋时舒牵着边牧跟在后面,小脸懵懵,“处理掉是什么意思。”
秘书礼貌含笑,“只是处理好的意思。”
她看向不远处谢临背影,发尾短削,后背挺括,笔直的长腿步步利落沉稳,跟随的手下要带小跑才能跟上,抵达电梯后他停顿,向她招了招手。
私人专用电梯,只有他们两人进去。
“今天的事情有点紧急,可能要两个小时……”谢临按着楼层,“要不让小李送你回家。”
“我想陪你。”
“陪我?”
她仰头,“你不想让我陪你吗。”
父母忌日的最后时光,她想陪他度过,不再像从前那般孤身一人。
虔诚又认真的态度,无法让人拒绝。
电梯门敞开,一眼便见一个衣着深色职业裙装的中年女人挺直腰背杵在原地,无需言语,气场全开,锋利的眼睛扫过电梯里的二人。
“看来不止两小时。”谢临心平气和地补充,牵起宋时舒的手一同走出来。
中年女人率先开腔,精致眼线描绘出的眼神锋芒毕露,如同开会时冷肃的语气:“这位就是我素未谋面的侄媳妇吧。”
“姑姑,谢诗琪的母亲。”谢临简单介绍。
宋时舒点头,“姑姑好。”
中年女人没有回应,和谢诗琪的热烈奔放截然不同,她周边的空气都是冷的,基础的客套略去了,她开门见山地让谢临召开高层会议,和国际部连线交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