护士告诉她说,她是刚刚才转到普通病房来的,昏迷期间除了毛利小五郎他们来探望过之外,还有个她没想到的人。
伊达航也来过。一年前的时候她半夜出门去买药,正好碰上了对方和另一位名叫高木涉的警官。车祸发生的时候她就在旁边,只可惜她力量有限、只来得及把伊达航往旁边拽了一点,还是受伤住院了一段时间。
世理记得她当时接过了这个交通事故案,给这位警校时挺照顾她的同期争取了足够的利益。事后也除了时不时关注对方的安全问题之外尽可能避开了可能见面的场合,以免给伊达航带来不必要的危险。
她连他和娜塔莉的婚礼都没敢去。
世理艰难地看了看这个空荡荡的病房,又看了看别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最终还是什么都没做,闭上了眼睛。
31.
几乎刻进骨子里的警觉性让本来还昏昏沉沉的世理惊醒过来。
有人进了她的病房。
世理没有立刻睁眼,只能凭借光线判断现在已经是晚上了,对方没有开灯。进来之后也只是在病床旁边的椅子上坐下,没有太多的动作。
……她大概知道是谁了。
“还是吵醒你了啊。”那人低声叹息。
世理睁开眼睛看向他。松田阵平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双手支在膝盖上扶住额头,看穿着打扮,大概是半夜醒过来后临时决定要来医院看她的。
“没有,”她的声音嘶哑得几乎听不出在说什么,说起谎话倒是很流畅,“我是醒着的。”
松田阵平倒是听清楚了她在说什么,起身查看了一下她的状况:“不舒服吗?要不要叫护士过来?”
世理费力地摇了摇头。
松田阵平重新坐下来。
病房里没有开灯,大概是因为重伤未愈,世理看不清楚松田阵平的表情如何。他是背对着窗户坐着的,世理只能大概看清对方的身形轮廓,其余的一切都模糊。
“……那个时候你在想什么?”许久之后、久到世理以为松田阵平不会再说什么后,松田阵平突然轻声提问,“你在给我打电话的时候,在想什么?”
世理回忆了一下:“没想什么。我在想,人在临死前,好像都会想见一见亲人和朋友。我没有朋友。”
松田阵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次火灾是人为的,”他的语速稍快,似乎是因为说到了令他有些情绪激动的事情,“那个沉睡的毛利小五郎已经把这件事情解决了。我查了一下之后顺便把那几个家伙的陈年旧事一起上报了。”
世理忍不住笑了笑,却因为肺部刺痛而不得不停了下来,尽可能保持平静:“注意安全,别被查到信息来源。”
松田阵平点点头。
随后世理犹豫了一下,有些吃力地伸出双手。
松田愣了愣。
“让你感受一下我确实还活着,”她一边努力地提气一边说,“很抱歉、给你造成了一些心理阴影。”
似乎是被气笑了——世理有点没搞明白自家哥哥到底是叹了口气还是笑了一声。松田阵平很小心地把她的病床摇了起来,再谨慎地避开她身上的各种管子和仪器数据线,坐在病床边上,俯身给了她一个很轻很轻的拥抱。
世理的额头靠在松田的肩膀上,整个人几乎被他挡住。松田阵平的动作很小心,只是用一只手揽过她的肩膀,轻轻托着她的后脑。
“……我没有办法保证自己还可以像小时候那样保护你,也许还会有你遇到了危险、但是我不在的时候,”他压低了声音在她耳边说,“我没有办法保证,但是我会来的——和小时候一样,我会来的、我不会让你一个人面对。”
“快结束了,很快了。”
32.
“马尔特,”世理语气平静地说,“我有一件事情想拜托你。”
33.
“所以安室先生,”江户川柯南双手抱胸站在降谷零面前,“松田律师到底是不是你的同事呢。”
“你肯定是认识她的,”确认过没有监听设施之后,小侦探说话也没什么顾忌,“而且上次的案子里松田小姐还帮你打了圆场、就差给你挡一刀了,你对她来说可以算是很重要的人,她做出那些行为的时候没有经过多少思考。”
降谷零只能无奈地笑。
“你让我怎么回答你呢,”他叹息道,“我如果回答你是的,你就会试着和她接触——我不敢保证没有风险。但如果我回答不是,你就会开始考虑从她那里套到一些信息或者阻止她的某些行动,这同样会让你很危险。”
江户川柯南皱了皱眉:“为什么这么说,听起来松田小姐的身份很复杂。”
他对于日本公安在组织里有多少潜入搜查官不是很清楚,江户川柯南明确知道身份的只有降谷零一个,还是被他碰巧找到线索后才诈出来的。剩下的可疑人员不多,他觉得松田世理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