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联姻一下救两方与水火,至少那段时间,两处都安稳,没有危险。
潇鹤其实最后在二选一的时候,终究是牺牲了琼芳,保了文心道。
他传信让他封山,躲过一劫。
可也是这一劫,将文心道的盟友,推向万劫不复。
到最后……意外,害死了白珝。
玄平缓缓抬起眸来,眼中一片死色。
“是……我亲口答应的……”
他侧眸望了白珝最后一眼,她正愣在原地,看着潇鹤。玄平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那段记忆,他也从来不敢提。
万幸她是仙,这若是人,他也该赔命不是吗?
她不愿意嫁的,是他……把她硬推上去的。
玄平嘴角扯起一抹笑。
“我的珝珝找到了对的人,为师……就不陪你了。”
此话轻飘而过,就如风有意,让白珝回头,她听见了。
只是晚了。
“师父,你说什么……”
她目睹玄平闭着双眼,展开臂,袖子飞舞,后退半步,放弃所有,没有眷恋,向崖下倒去。
“师父!!!”
白珝抛出绷带,想捞回他,可刚抬脚。
“噗呲”,刺破血肉的声音响起。
她愣在原地,还没感受到痛觉,只是怔怔低头。
手中的笔,忽地变成了剑,笔端成剑刃,笔毛成剑柄,将她身体贯穿,看起来就好似她握刀自尽。
她没有用一点灵力,更没有化笔为剑,这剑在那一刻不是她控制的。
一瞬太快了,她的余光,见到那条绷带消失在崖边,它没有碰到玄平。
潇鹤也没反应过来,举起的两指僵在空中灵力遗留在指尖,余光瞥见崖边场景,呆滞转头。
他是在替栾熠决定,那刻他在想是不是只要除了白珝,栾熠就能与他站在一头,没有顾虑没有牵绊,比起孤立无援,他更想要携手共进。
一遍遍告诉自己当初太过优柔寡断,所以那一刻脑子一热,冲动下波动了灵力控制了笔化成了剑。
可在最后一刹他又后悔了,灵力收不回,他避开了她的要害。
谁也没想到,玄平不想活了,他没有犹豫的跃下深渊,他才是那个不优柔寡断的人,那颗棋子决定了自己的命运,走向死亡。
也是那一下,白珝想去够他,手上姿势变动,剑直击要害。
“玄璋……从未认过主……”
没认过玄平,没认过白珝……
白珝喊的那一声,栾熠身后一片凉意,他猛转过头时,正是见到剑捅|了进去,从她身后刺出。
一柄黑剑,他竟然清楚看见血的颜色,一滴又一滴,越来越多,不受控制,随后她站的位置,满地的血,浑身的血,血滴冒出伤口,顺着白色衣摆滑了下来。
她的手被化剑时锋利的刃划破,身体麻木还没感到痛,震惊为多,手慢慢移向她被剑刺破的身体处,就像是在确定。
下一刻,她的嘴角一口血喷了出来。
视线恍惚,她见到喷洒在空中的血雾,带出许多陌生又熟悉的画面,在脑海中汇聚,成型。
“白珝!!!”
栾熠脑子像炸开般,一片空白,耳朵嗡鸣。
他丟开剑,飞速奔向她,见到她缓缓将剑拔|出,手中失力,剑落了地,“哐当”,震得栾熠身心如坠入冰窖的凉。
一把接过身形不稳,摇晃要倒地的白珝。
他颤着手去握她的手,举了几次,抖得太厉害,都从手中滑落。
一双血眸,眼角泛红,泪亦是没忍住,涌出。
试了几次,他终握住她的手,冰冷的手,贴在自己脸颊。
语无伦次道:“看、看着我……看着我。”
可惜没有用啊,他的白珝目光涣散,盯着天上,不见一丝光的天,就仿若那日,她见过似火般的黄昏,太多的画面占据她的脑海。
栾熠无措,抖索着手想去捂她胸前的伤,阻止灵力的散去,血的流出,没有用,它们不听话从他指缝流了出来。
手中一次次聚起灵力想要治疗她的伤,因太慌乱心跳不止,试了几次,都无用。
好不容易聚起,才发现他此时是魔身,只能聚起魔界灵力,这对她一点用没有。
可他不久前用了魔界灵力,而今一时半会无法转换。
他捞起她,无助的埋在她颈窝抽泣,双肩颤抖。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不要再次离我而去,算我求你……”
白珝嘴角的血滑到白皙的脖颈,经过那道不可见的疤,双目无神,盯着远处。
“我好像想起来了,我死过一次。”
“栾熠……在你去摘花前几日,我知道了一个喜讯……我想了很久,与你说,你会高兴吗?”
“但我好像没有机会说……是不是错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