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南不知道这人为什么谢他,于公,这是他该做的,于私,他怎么能让束君屹有事。
“你在这一天了,回去歇歇吧。他一时半会醒不了,有什么事,医院会打电话通知。”苏木南拍拍于航的肩,宽慰道。
于航打算回去给束君屹拿些衣服,再熬点粥带过来。
万一醒了,总是要吃东西的。
他说了声谢谢,准备离开。
“对了你叫什么啊?”苏木南忽然想起来问,“留联系方式了吗?”
“于航,留过电话了。” !!!
苏木南的神情瞬间变了,先前的礼貌全然消失,眼底逐渐漫起难以置信和……憎恨……
“于航?!”他揪起于航的衣领,“你是于航!我说怎么瞧着眼熟!”
于航不明所以,一时没反应过来,被苏木南一拳打在侧脸。
“你干什么!”
正经打起来,苏木南哪是于航的对手。但于航现在没心情打架。
“你谁啊!我们认识吗?”
“苏医生!”经过的医生护士瞧见这一幕,赶紧上前拉开二人,“苏医生冷静。”
“你他妈,”苏木南怒红了眼,“还有脸回来找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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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束君屹,怪不得你这半年状况突然变差……”
苏木南站在病床前,一肚子火气没出撒。连斥责都毫无气势。
“你可真行!”
于航在外头推开护士拿过来的冰袋,顶着半边红怒道:
“为什么他可以进去?”
“先生,请您冷静。”小护士无辜道:“他是医生,病患的主治医师之一。”
于航从苏木南的骂骂咧咧中提取出信息:
他和束君屹确实认识,且关系匪浅。但有一天束君屹被绑架,人救出来却重伤垂危,而于航,就是在这个时候突然随家人移民,连道别都没有。
简而言之,他是个负心汉。
***
苏木南在ICU待了20分钟,出来时被于航拦住。
“束君屹的事,”于航此生第一次低声下气,还是对一个揍了他一拳的人,“能告诉我吗?我不记得了。”
苏木南没搭理他,抬脚就走。
被于航连续拦了几次,讪笑道:
“贵人多忘事嘛,不稀奇。忘就忘了,忘了正好,赶紧滚回美国,省得祸害他。”
于航捏紧了拳,闷声说:
“我没想害他,我喜欢他,我得知道我们以前发生过什么。”
“你要真喜欢他,我告诉你应该怎么做。”
苏木南声音冷冽,一旁的俩护士从未见过他这个表情和语气,吓得大气不敢出。
于航与苏木南对视,等他的下句,却听见他说:
“离他远点。”
苏木南拐了个弯,往值班室去。
于航一脚踢在墙上,骂道:“c!”
***
兜里的手机响起来,于航木然地拿出来,发现是束君屹的手机。
来医院时拿上的。
来电显示是周文。
于航接起来。
“怎么是你?束君屹呢?”
“你找他什么事?”
“早上他妈妈的心理疏导,他上次说想要旁听,没见到人。”
于航看向窗外,已经是早上了。
“他病了,过不去。”
半个小时后,周文赶到医院。
“怎么回事?突然病这么重?”
“周文,”于航不想回想束君屹发病的过程,他恳求道:
“你知道多少?”
周文一怔,迎着于航的视线,半晌,问道:“你都知道了?”
于航把学校档案的事说出来。
“我们从前就认识。”
玻璃窗上映出于航的倒影。
“车祸失忆很正常,但精确地忘记高中三年,正常吗?我妈也编瞎话刻意回避我在北川读高中的事。周文,你老实告诉我,Dr Mefford当时怎么治好我的?”
周文沉默了很久,看着医院大楼之间穿梭的人群。
于航并不催他。静静等着。
“我离开Dr Mefford的实验室,就是因为与他有些观念不合。”
周文缓缓说,“他崇尚删除治疗,简单说,就是这段记忆让病患痛苦,就把这段记忆删掉——当然是在病患同意的情况下。”
于航睁大眼,周文知道他要说什么。
“病患没有自主意识时,由监护人做决定。”
于航的妈妈替他做了决定。
“你住院的时候,我在Dr Mefford手下实习。”周文看向于航,“你那时候正处于车祸外伤的治疗期,身体状况很不好,时常处于昏迷状态。精神状况更差,一醒来就不肯在病房待,总要去找什么人,嘴里还一直念叨什么,谁也听不明白。”
“你妈妈提出尝试Dr Mefford的删除治疗,他们谈论了你的病因和治疗方案,这部分我没参与。三个月的疗程之后,你的伤口恢复了,精神也恢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