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联系当地交警先把车拦下来。那边有个岔口通向西郊公园,别让那辆车从岔口出去。你们俩跟我过去。”
“我也去。”于航紧追着何一往大厅去。
“不行,”何一拦住他,“不确定对方有没有武器,你留在这,注意安全。”
“那我更要去了!”于航脚步不停。
“于先生,现在还不确定里头是不是束先生,你没有防弹衣没有武器,跟过去我们还得分神保护你。”何一十分理智,做出最后的妥协,“对讲机你拿一个,我们所有情况你都能听到。”
警车车门被何一无情关上,于航盯着红蓝交加的晃眼警灯,对着虚空猛踹一脚。
但他读书时不是乖乖学生,现在更不是。
RS7自停车楼疾驰而出,压着两个黄灯驶上快车道,如同穿透黑夜的鹰。
***
警车里,后座的警员问何一,为什么不让于航跟上。毕竟嫌疑人魏远不是亡命之徒,二人也没有深仇大恨,这起事件看起来恶作剧性质更多一些,不像会有生命危险的案子。
“魏远不是普通骄纵跋扈的富二代,他做的事,也不只是简单的恶作剧。”何一从兜里掏出烟点上,“他父亲不愿宣扬不肯承认,魏远这个人是有暴虐倾向的。”
“前段时间审的小胖子,魏远的朋友,不自觉透露了些一年前人命案的信息,似乎现场有人录了像,魏远不知道。我们最近在重查,不确定魏远是不是听到什么风声,监视组得到消息,他有出境计划。谁知道这回绑架束君屹,是单纯的捉弄还是什么。”
车窗降下,高速的劲风置换了车内浑浊的烟气。
滴滴——
警车右侧追上一辆深灰跑车,车主降下车窗,冲开窗换气的何一吼道:“磨叽什么!开快点!”
“靠!这混蛋追过来干嘛!”何一气得忘了用对讲机,喊完才想起来,冲于航喝道:“你追过来干什么!”
于航也不回话,踩足油门朝狮子桥去。
上回他就没赶过去,他再不能让束君屹一个人。
“老大,”对讲机里的音频带着吱吱声,是留在琼楼玉宇的警员,“四楼洗手间的水池下边,发现一颗纽扣。初步判定是被绑架者衬衫上掉落的。”
“纽扣?!”于航摁开收声,“什么颜色?”
“蓝黑蓝黑的,里头透着大理石纹理……你谁啊?”
“靠!”
紧急减速变道引起的车轮与地面的摩擦声,尖锐刺耳。
监控中副驾驶的人,衣着整齐,胸襟的纽扣一个不差地得好好的。
“我们被骗了!”于航不见外地拿起对讲机,“监控里那个人不是君屹,他可能还在酒店。”
***
包厢里,魏远在束君屹对面的沙发上靠坐着,身后的小年轻为他取出了壁柜中的紫红酒瓶,又拿出一只高脚杯。
“来,特意为你留的,尝尝。”魏远往酒杯中倒酒,递到束君屹面前。“不好意思,差点忘了,束经理这姿势不方便。”
深红的酒液折射着灯光,束君屹知道这不是普通的酒。魏远说着“谁叫我喜欢你呢,喂你,来”,杯沿抵到束君屹唇边。
他迅速偏头,酒撒了小半。
米白的羊毛地毯染上了深红。
魏远气笑了,剩下的半杯甩给身边的人,搓着眉不耐烦地说:“灌他。”
***
束君屹被掐着下巴灌酒,两杯下肚,从咽喉到胃腹都火烧火燎得痛。他在不同寻常的晕眩中呛咳,嘴角溢出血丝,不知是喉咙出血还是本就没好全的胃。
“别吐啊束经理,”这副清冷美人的破脆感让魏远亢奋不已,他下意识舔唇,眼底冒着精光,“浪费不好。”
束君屹浑身滚烫,一向清澈冷静的双眸朦胧不明,即便如此,朝着魏远的睥睨依旧带着傲气和鄙夷,他哑声道:
“一年前,那个尚未成年的男孩,”束君屹言语断续,“也是这样被你折磨致死的吗。”
魏远冷笑,“束经理消息很灵通啊,这么关心我?那个小孩,啧,说起来还是得怪你束君屹。要不是你不配合,我也犯不着抓个不经玩的替代品,是不是?”
“这么久不见人,同事肯定已经报警了。你以为你还能一而再地,全身而退,撇得干干净净?”
“哈哈哈,束经理在替我担心?太感动了哈哈哈,”魏远没有丝毫畏惧,反而露出正中下怀的得意。
他俯下身,耳骨环的反光落在束君屹眼尾。“明天,老子就要和老头移民了,谁能抓得住我?”
他忍不住抬手,替束君屹理了理蓬乱的额发,而后,食髓知味地,顺着额角一路抚过他的侧脸和脖颈。
汗液湿热,沾上手指,被魏远吮舐而净。“是不是好酒,嗯?瞧把束经理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