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亲事,姜芙就想到冷漠拒绝她的陆维景,一颗心越发烦躁不安。
夏姨娘自顾自说着:“这时候,你也不要太想着女儿家的矜持,若是看中哪家公子,可以与你父亲说。当初若非我想办法争取,怎么会和你父亲有这样的缘分,你也做不成侯府千金了。”
“娘,我知道了。”姜芙有些不耐烦。
她想去外面透透气,起身的时候不小心碰了夏姨娘一下,夏姨娘竟是没有站稳,跌坐在了地上。
“娘,我是不小心的。”姜芙忙俯身扶起她。
夏姨娘捂着头:“我有些头晕。”
姜芙一下子愣住了。
*
时间弹指过,转眼就到了暮春时节。园子里草木旺盛,落英缤纷,别的花也开的如火如荼,远远望去,一片片彩云接天。
姜芫最喜欢春朝院门口那棵石榴树,榴花似火,鲜艳、浓烈、热闹,只是看着就觉得心旷神怡。
绿烟深深嗅了一口石榴花的香气,又跑到廊芜下:“姑娘,算算时间,戒指已经打好了,不若奴婢去宝珍楼问一问?”
“不必,今天时辰还早,我们亲自去取。”
绿烟笑嘻嘻道:“姑娘对这戒指还真是上心呢,这点小事也要亲自去做。”
姜芫点了点她的额头。
“不过,姑娘为何要亲自在上面雕刻花纹呢,我可心疼姑娘的手了。”
姜芫失笑:“不是你说的要亲自做才更显诚意吗?”
绿烟眨眨眼睛:“奴婢那时是说笑的,哪里舍得姑娘亲自动手?”
姜芫站起身:“收拾一下,我们这就出府。”
她今日出府不只是为了取戒指,更是因为柳氏的头疾。
这个月柳氏犯了两次头疾,今天虽然不严重,但到底不是太舒服,连府上的庶务都交给心腹嬷嬷处理。姜芫既然享受了这份母爱,就该为柳氏做些什么。
也不是没有请过太医,开的药方只是暂时压制头痛而已,并不能根除。
恰在这时,济世堂的声势越来越盛,两位大夫的医术被很多人称赞,姜芫便想亲自去瞧一瞧,最好请大夫亲自过府为柳氏诊治。
“济世堂那两位大夫真是奇怪,对清苦人家分文不取,对富贵人家要的诊费和药资又很多。轻易不答应过府诊病,除非病人实在不能下榻。他们这样做,不怕得罪人吗?”正平稳行驶的马车里,绿烟疑惑道。
姜芫随意晃了晃悬挂着的香球,笑道:“这也算是一种‘劫富济贫’了,而且还说明了两位大夫果真医术高明。”
两刻后,马车在宝珍楼停下,姜芫下了马车直接进去寻掌柜的。
掌柜的认出了她身边的双画,捧出一个黑色描金匣子打开来:“这两个戒指前两日就打好的,几样簪子方才做好,原想着一会就派人送去侯府,没想到您亲自来了。”
说着吩咐伙计去取簪子。
“您瞧瞧,可还满意?”
上好的羊脂白玉被打磨成戒指,莹润通透,摸起来更是滑腻如脂,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
虽然掌柜的不明白姜芫为何不想在上面雕刻花纹,但这样看起来也是华贵内敛,也许就有人喜欢这种风格呢。
仔细观察了一阵,姜芫小心地把戒指放到匣子里:“多谢掌柜,我很喜欢。”
掌柜的笑呵呵道:“您满意就好,满意就好。”
不知何时,旁边出现一道影子,一个身形较矮的婢女道:“这对戒指多少银子?”
这道声音太突兀,掌柜的愣了愣,下意识回答:“四十两银子。”
居然这么便宜?
婢女扬起下巴:“我家姑娘看上它们了,愿意三倍银子买下它们,直接打包让我带走罢。”
“这位姑娘,这对戒指是……”
转过头,就看见一位身穿朱红色绣缠枝花马面裙的女子走来,却是祝家二姑娘。
“祝姑娘。”祝宝娴显然是这里的常客,掌柜的识得她。
祝宝娴矜持的点头,看到匣子里的戒指,眸子一亮:“掌柜的,把它们打包起来罢。”
说着,示意婢女付银子。
掌柜的却是不接,面露为难:“不敢欺瞒姑娘,这对戒指早就有主人。”
婢女高声道:“三倍太少吗,那我家姑娘出五倍银子总可以了罢?”
掌柜的不卑不亢:“这个小人做不了主,您要问问姜姑娘。”
祝宝娴好像这才发现姜芫的存在,笑着挑眉:“这对戒指是被姜姑娘买下了吗?”
明明是温柔的语气,但姜芫觉得浑身不舒服,就像有数只小虫子在脊背爬过。再加上康家是祝宝娴的外祖家,她更不喜此人。
因此语气也冷冷淡淡:“自然。”
“我第一眼就瞧上了这对戒指,不知三姑娘可否割爱,转卖给我?当然,我不会让三姑娘吃亏,你要多少银子都可以。”虽是商议的话,却是理所当然的模样。